第1040章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毌丘儉爽朗地大笑道:“就等衛監軍這句話了,哈哈哈,雖然你我共事之日尚短,但可以看出衛監軍也是一個以朝廷大義為重的人,如今社稷蒙難,朝綱不振,正是我們攜手匡扶正義之時,來人,上酒,今日某要與衛監軍不醉不歸。”

下人們立刻是魚貫而入,將酒菜端了上來。這些珍饈佳肴端上來的時候,還是熱騰騰的冒著氣,酒壺之中的酒溫度也是剛剛正好,可見這酒席是毌丘儉早已準備好的。

衛瓘暗暗地擦了一把冷汗,也幸虧自己應答無誤,否則就不會有這好酒好菜來招待了,恐怕現在端上來的,是一把斷頭刀,就算毌丘儉不會立刻處決自己,那鋃鐺入獄肯定也是免不了的,這座上客和階下囚,也僅僅只是一念之間的事。

既是酒宴,那氣氛自然是歡愉許多,看得出,毌丘儉興致不錯,頻頻地勸酒,幾杯酒下肚,毌丘儉的話匣子便打開了,談得最多的是先帝對他的恩寵,憶及當年的兩次遼東征討高句麗之戰,毌丘儉更是豪邁之至。

衛瓘卻是謹慎的多,嘴巴也十分嚴實,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半個字也不會吐露出來,面對毌丘儉的頻頻勸酒,衛瓘是百般推辭,儼然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果然,沒喝了多少,衛瓘已經是酩酊大醉,一頭栽倒在了酒桌上。

“衛監軍——衛監軍——”毌丘儉推了他一把,衛瓘醉得完全是不省人事了,嘴裏嘟嘟囔囔的似乎在說些什麽,不過咬字不清,也聽不清楚。

毌丘儉慢慢以收斂了笑容,吩咐下面的人將衛瓘攙起來,送回到他的住處。

毌丘秀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顯然他早已來了,只是沒有現身罷了,看著親兵們將醉得不省人事的衛瓘攙出去,毌丘秀對毌丘儉道:“兄長,這衛瓘恐非真心,還得多提防一二才是。”

毌丘儉冷冷一笑道:“真心不真心並不重要,我要的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態度而已,原本以為他會硬氣的很,肯為司馬家賣命,看來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那麽這事便也簡單的多了,上元起事之前,還有些利用他的地方,等起事之後,這種鼠輩也就不用再留著了。”

毌丘儉的眼中,掠過了一抹的殺機,對於毌丘儉而言,衛瓘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只不過還有一些的利用價值,所以才會暫時地留他一命。

衛瓘此時投靠於他,顯然是迫於形勢,為了活命,不得不違心地效命於他,但毌丘儉又豈能因為他幾句效忠的話就徹底地相信了他,留著他不過是為了利用他而己,等利用完了,毌丘儉就會如同扔抹布一樣將他給扔掉,毫不憐惜。

如果衛瓘一如既往的硬氣,說不定毌丘儉對他還是會有些敬重的,如今的軟弱,反倒讓毌丘儉充滿了鄙夷之色,這種貪生怕死人的司馬懿居然會引為心腹,也合該司馬家覆滅。

毌丘秀將寫好的檄文遞給了毌丘儉,道:“檄文寫好了,請兄長過目,有什麽不妥之處,我著人連夜修改。”

這回毌丘儉倒是有些詫異,這才多大的工夫,檄文就寫好了?

“這麽快?”毌丘接了過來,細看起來。

毌丘秀笑了笑,道:“小弟手下,倒有幾個文筆出眾的刀筆吏,這些小事,須臾即可完成,只是不知合不合兄長的心意。”

毌丘儉對檄文是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的,首先要闡明宗旨,但言辭又不能過於激烈,像陳琳當年所寫的討曹操檄文,連曹操看得都毛骨悚然,這樣的檄文雖然名傳千古,但毌丘儉卻不想太深地刺激司馬師,以免引起司馬師刻意地來征伐他。

盡管現在幽州和並州結盟了,但這個盟友有多牢靠,毌丘儉心裏並沒有底,所以那怕是起兵反叛,毌丘儉也不想充當出頭鳥,讓曹亮在前面頂著,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自己何苦給別人來當擋箭牌?

所以毌丘儉要求檄文一定要寫得婉轉溫和一些,他細看了一遍,連連的點頭,顯然這刀筆吏貫徹了他的想法,寫得確實不錯,引經據典,洋洋灑灑,雖為檄文,卻遠沒有陳琳所寫的那麽激烈,對司馬懿也是褒大於貶,至少不會讓司馬師看到檄文之後,徹底暴怒了。

“不錯,寫得挺好,不用再修改了,你下去命人譽寫幾百份,準備傳檄天下吧,不過此事要隱秘一些,不等起事之時,切不可泄露。”毌丘儉將檄文遞還給了毌丘秀,又特意地叮囑了一番。

現在檄文雖然寫好了,但並沒有到它該出場的時候,所以現在還得低調行事。

毌丘秀唯唯應了,正準備轉身出去,毌丘儉又把他給叫住了,道:“二弟,還有一件緊要的事務,立刻將各郡的太守召集到薊縣來,並要求他們帶上各自的兵馬,就說並州軍已經攻到了代郡,要各郡太守提兵來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