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改道蒲坂津

盡管司馬昭是滿腹的狐疑,但他還是跟司馬師走了,畢竟司馬懿受傷之後,所有的軍務都落到了司馬師的肩上,司馬師對整個軍事行動有著決策的權力。

司馬師則是滿懷信心,一掃臉上的多日的陰霾之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沒有和司馬昭直言,而是故意地賣了關子,快步走向了中軍帳,司馬懿已經給出了行動的方向,接下來,就是司馬師如何運籌的事了。

剛到中軍帳,就見賈充已一步趕到了,對著司馬師拱手道:“大公子,卑職剛剛接到斥侯的稟報,發現了並州軍屯騎營的最新動向。”

“哦,如何?”司馬師一揚眉毛,問道。

屯騎營這支重甲騎兵,一直是懷馬師最深為忌憚的存在,雖然輕騎兵和弓騎兵也同樣厲害,但終究是有破解之法的,而重騎兵,卻近乎是無解的存在。

只是比較奇怪的是,這場追擊戰,擔任主要進攻角色的是驍騎營和越騎營,屯騎營只是偶爾露過那麽一兩次面,到後面,直接就銷聲匿跡了。

司馬軍的諸將猜測是屯騎營人馬覆甲,負重很大,不擅耐力,所以才會出現掉隊的現象,但司馬師對此深表懷疑,沒錯,雖然屯騎營負重是很大,在耐力上速度上自然是不及輕騎兵的,但無論如何,他們也是四條腿的,怎麽可能跑不過司馬軍兩條腿的步兵?

從平陽到安邑,兩百多裏的路程,司馬軍走了四五天的時間,其間並州騎兵發起動無數的進攻,但基本上都是驍騎營和越騎營在打配合,輪番沖擊著司馬軍的隊伍,唯獨屯騎營,只是參與了那麽幾次進攻,後來就完全不見其蹤影了。

就那幾次屈指可數的進攻,也給司馬軍帶來了極大的損失,屯騎營那種無視一切防禦的攻擊能力,幾乎是碾壓一般的存在,但為何並州軍並不多次地使用屯騎營,就是因為它速度慢,還是別有圖謀?

屯騎營的去向成謎,這也讓司馬師警惕無比,畢竟這樣的軍隊,出現在那兒,那兒就是血流成河,及早地摸清屯騎營的動向,也可以做出針對性的安排。

所以司馬師特地令賈充去查探一下屯騎營的去向,看來賈充已經是得到了消息,特意地來稟報的。

賈充稟道:“斥侯兵剛剛打探的,在安邑的東南方向,發現了很密集的馬蹄印,非常的深,除了負重大的屯騎營,一般的騎兵是踏不出如此深的馬蹄印的,很顯然,屯騎營已經繞到了我們的前面去了,卑職推斷,並州軍必然是有所圖謀,所以趕緊地來稟報大公子。”

“東南方向?”司馬師悚然地一驚,那不正是軹關道麽?屯騎營有能力繞到司馬軍的前面,顯然它的速度是不慢的,而它繞前之後,卻沒有對司馬軍發起攻擊,而是趕往了東南方向的軹關道,其目的性不言而喻。

司馬師不禁是冷汗涔涔,按照他們事先的計劃,司馬大軍正是準備奔軹關道而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會掉入到並州軍的埋伏之中,屯騎兵提前一步埋伏在了軹關道上,那絕對是毀滅性的存在,司馬軍如果按計劃前往,那肯定是有去無回。

還好司馬師事先去征詢了一下司馬懿的意見,司馬懿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前往軹關道的風險,果不其然啊,曹亮在下著一盤大棋,他派屯騎營堵死了軹關道,意圖一口將他們全部吞掉,此戰真是步步兇險,一步不慎,很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看來這姜還是老得辣,司馬懿就算是臥躺病榻,也一樣能料敵如神,司馬師不禁在欽佩司馬懿的同時,暗暗地慶幸,幸虧自己沒有盲動,否則此刻只怕是悔之晚矣。

司馬師當即下令,停止向軹關道行軍,全軍轉向西南,蒲坂津而去。

眾將皆是很納悶,雖然說蒲坂津也是出晉的路徑,但是欲回洛陽,走軹關道是最近的路,而繞行蒲坂津,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現在司馬軍處於一種極為被動的戰鬥狀況,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地離開河東,擺脫並州軍的追擊,軹關道是一條捷徑,可以保證司馬軍以最短的時間離開河東,而往西南走,不但路途遠,還要渡黃河這道天險,鬼才知道有多大的風險等著他們。

從軹關道突圍的主意是鐘會提出來的,當時司馬師也沒有反對,為了還不到半天的時間,司馬師就又變卦了呢?鐘會大惑不解,便主動地去問詢司馬師:“大公子,離開河東最近的路便是軹關道,為何要舍近求遠而走蒲坂津?”

司馬師很是淡定地道:“剛剛接到斥侯的探報,並州軍屯騎營已經提前埋伏在了軹關道上,如果我們此刻還是按原計劃行軍的話,就會落入到曹亮的圈套之中,所以沒得選擇,我們只能是走蒲坂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