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後續免不了定期吃藥。趙星的傷口愈合得很好,他準備戒煙戒酒戒亂搞,我對他莫名很有信心。

我們出院的那天,是個晴天,醫院附近就是個花園,櫻花開得正艷。

我想買公園裏的櫻花雪糕,趙星不太贊同,但最後還是付賬買了一個。

我拿著雪糕,問他:“你一半,我一半?”

趙星搖了搖頭,說:“都是你的。”

我慢吞吞地咬著全部屬於我的雪糕,心情一點一點變得更好。

公園裏有很多老人、夫妻、孩子,像我們這樣的男性情侶倒是也有一些。

我的牙齒一直不算好,吃了一會兒就不想再吃了,遞給趙星,說:“別浪費。”

趙星看了我一眼,在我以為他會嫌棄我的牙印之前,俯下身咬了一口,說:“你可以慢慢吃。”

我繼續慢吞吞低舔雪糕,趙星指了指遠處的櫻花,問我:“好看麽?”

我輕點了下頭,趙星就拿起他很昂貴的手機,啪啪啪拍了幾張照片,傳到了我的微信裏,又問我:“要去劃船麽?”

“好啊。”我答應了。

我們兩個奔四的男人,很幼稚地選了那種腳踏的遊船,內艙銹跡斑斑,我看了一眼內測印的船只日期,發現它比我和趙星年紀還大一點。

“要換船麽?”工作人員問。

“不用。”我和趙星異口同聲地說。

我幾乎是有些懷念這種船的。

我和趙星十多歲的時候,就是一起坐這種船,從湖的一端,蹬到湖的另一端,那時候有著聊不完的話題,分享不完的零食,有時候聊累了、吃累了、蹬累了,就伸展四肢,任由船隨著湖水飄來飄去,偶爾我們視線相對,總是忍不住笑。

少年時,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便是極大極大的快樂了。

當然,長大了也沒什麽不好的。

至少當年蹬起來有些吃力的船,現在蹬起來已經很輕松了。

我和趙星像兩個幼稚鬼,碰到年輕的情侶,就用力蹬幾下,將他們甩在身後,倘若碰見情侶中的一方有人爭強好勝,情景就變得有意思極了。

我們兩個稍稍發力,總能輕易取得“勝利”。

等我們終於感到疲累,湖面的景色也變得更加誘人,波光粼粼,仿佛有無數鉆石閃閃發光。

趙星拿起船上的水舀舀起了一舀水,湊近看了看,又重新倒了回去。

他笑著說:“回頭送你一顆漂亮的鉆石吧。”

我靠在床頭,問他:“我要鉆石,又有什麽用?”

趙星反問我:“錢放在銀行裏積灰,又有什麽用?”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最後只好說:“不要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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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束了遊玩,回到了家中,趙星去廚房做飯,我打開了電視,準備伴隨著電視的背景音玩手機遊戲。

很偶然地,我聽到了一則新聞——“近日,豐南集團柳枝深、柳枝蔓、柳枝茂等人涉嫌故意殺人罪、組織賣淫罪被檢察機關批準逮捕……”

新聞的播報只有三分鐘,互聯網上一片太平,沒有任何官方的或者民間的營銷號跟進,我搜索了幾個小眾的論壇的訊息,終於確定柳家倒了。

那個派人引誘趙星,又拍下照片快遞給我,已經興旺了上百年的柳家,就這麽倒了。

趙星趿著拖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我的身邊,他問我為什麽盯著他看。

我想問他,柳家倒了是不是他出的手,但想了想,沒有再問。

因為我想不到,除了他出手以外的可能。

大多數的資本家都留著肮臟的血,手上或多或少都有點犯罪過往,但我不希望趙星變成這樣。

他是個好人,或者是個壞蛋,都不妨礙我愛他。

但我是真的不想和他一起玩鐵窗情。

我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說:“答應我,以後不要違法犯罪。”

趙星回勾住了我的小拇指,說:“我答應你了。”

又過了幾秒鐘,他說:“柳家的事是我幹的。”

你看,我們總是這麽了解對方,默契十足。

我們在柔軟的床上做讓彼此都快樂的事,因為太久沒做了,這一次搞得格外激烈。

搞完之後,我難得有點脫力,但趙星舍不得放開我,他細細地親吻著我的臉和脖子,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放棄了。”

“什麽?”

“我放棄搞你了。”

“哦。”

或許是我的態度太過平靜,趙星擡眼看了看我,很輕易地把我擺成了不可描述的姿勢,他沉著臉威脅我:“說點好聽的,我放過你。”

我用腳踩了一下他的耳垂,篤定地說:“你舍不得。”

趙星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把我放過了,他說:“我去洗澡。”

我用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溫聲說:“洗什麽澡啊?”

他長嘆了一聲,沒有試著掙脫,只是叮囑我:“明天還要去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