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進去的日子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糟糕的,因為作息規律,我又經常鍛煉,肚子上的軟肉褪去,竟然有了幾塊肌肉。

趙星現在很愛摸我的腹肌,摸著摸著就摸到不可描述的地方去了,我很鎮定地問他:“感覺怎麽樣?”

他咬著我的耳朵,回了句:“更大,更強,更有力。”

這形容詞,說得像冬奧會口號似的。

我們沒有在小休息室裏試試“更大,更強,更有力”,而是去了附近的電影院,沒有包場也沒有進情侶廳,反倒是和很多人一起,熱熱鬧鬧地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是很爛俗的古代喜劇片,影評網站評分過不了六分的那種,但一些台詞還是可圈可點的,部分劇情剛好暗合了我和趙星的經歷。

男主角被陷害入獄,對看望自己的女主角說“找個好人家改嫁吧”,女主角並沒有哭哭啼啼,反倒是一刀砍在了監獄的門前,說:“娶了我,只有喪夫,沒有再嫁娶的份兒。”

我的嘴角剛剛揚起,又聽她說了後半句話:“你死了,我會風光再嫁,你最好活著。”

——你最好活著。

我久違地想起了許諾,坦白說,自我進去之後,我已經很少想他了。

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之中,我沉迷做科研,僅剩的時間只用於思考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和趙星現在怎麽樣了,至於許諾,他的音容笑貌一點又一點被時間擦除了。

我的大腦裏剛浮現我和許諾相遇時的情景,手背就突然一暖,我扭過頭,趙星盯著我看,他說:“我想去洗手間。”

男廁所也是有隔間的,放趙星一個人去,也不是不行,但畢竟是在陌生的地方,趙星看起來還有一點微不可察的不安。

我沒什麽猶豫的,直接點了頭,說:“我陪你一起去。”

我們出了影廳,走廊的燈光很亮,腳下的地毯很軟,我和趙星並排走,快到洗手間的時候,趙星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剛剛是在想誰?”

按照我過往的性格,我會實話實說“我想到了許諾”,也絲毫不會顧忌趙星的感受。

但我鋃鐺入獄、外面等我的“女主角”是趙星,我唯一愛過的男人、現在的伴侶也是趙星,快過年了,我不想折騰,也不想叫他難過。

所以我說:“是你。”

趙星側過身,捏著我的肩膀,將我抵在了走廊的墻壁上,他用很輕的聲音說:“你好像是在騙我。”

我鎮定地看著他,沒再解釋什麽。

當然,他也不需要我解釋,他直接湊了過來,親吻了我的嘴唇,我們接了一會兒吻,沒有去洗手間,反倒是在樓下的酒店開了個單間。

我倒是不排斥玩特殊的play,但這種洗手間隱秘性很差,說不定會碰到膽大的變態進行盜攝,我不想和趙星一起成為地下流傳的片子的主角。

我們完美錯過了這場電影的後半截,網上搜了搜結局,倒是大團圓的結局。

趙星從我的背後摟緊了我,他的牙齒咬在了我脖子後面的軟肉上,說:“許諾的一周年,我派人去燒過了。”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他離世得太早了,我還沒來得及愛上他。”

趙星摸著我的不可描述的地方,說:“這像是一句安慰。”

這的確是一句安慰。

“但我為什麽會這麽憤怒?”

因為我差一點點,就真的愛上別人了啊。

趙星急促地親吻著我,他把我壓在了柔軟的床褥之間,主動地跨了上來。

我們繼續不可描述的運動,我忘記解開他的鎖,他也混不在意似的。

我在欲望的大海裏沉沉浮浮,眼前略過了很多模模糊糊的影子,不過最後停留在眼前的,還是趙星此時此刻的這張臉。

他汗涔涔地看著我,汗水劃過他的下顎滴落在我的臉頰上,很像是眼淚,但我知道那不是。

他用手指捏了捏我的耳垂,很輕佻又很認真地說:“你屬於我。”

我“嗯”了一聲,權當是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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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公事公辦地打開了電話,詢問我今年過年是否回家,我也公事公辦地回了句“不回去了”,掛斷了電話,打了筆錢過去,贍養的義務我還是加倍承擔的。

今年過年還是去趙星他們家過年,但進了家門,就看到我媽媽和趙星的媽媽親親密密地坐在了一起,客廳裏回響著“過年好”的音樂,喜氣洋洋,又叫人煩悶。

趙星拽著我的手,就想直接離開,我信他也不知道這回事,但大過年的,這麽走了,我倒是無所謂,他會比較難做人。

所以我站在原地,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據趙星後來回憶,他說我笑得很像他,我問什麽時候的他,他說談生意時候的。

無論如何,我還是笑著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