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聽到風燕青的話語，淩尋臉上的不可避免的閃過一絲錯愕，他承認自己來路不正，但是風燕青是怎麽看出自己是從日月大陸那邊過來的？

未等淩尋發問，圍堵住他的風靈力如同天羅地網一般朝他覆蓋而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色的光華從淩尋身上迸發出來，同肆虐的風靈力碰撞到一起，發出了沉默的聲響。

“轟隆——！”

兩股力量碰撞過後，淩尋所在的地方凹陷下一個大坑，他姿態有些狼狽的坐在坑底，臉頰被淩厲的風刃割破了皮，淡淡的血腥味彌漫了出來，刺激著淩尋的本能反應。

他的褐色眼睛裏浮現出深色的瞳仁來，隱約有幾分獸類的豎直感。

淩尋舔了舔發幹的唇角，擡眼看向風燕青的方向，這人下一開場就下殺手，十分的不講情面，非常的難搞。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足夠的籌碼談判。

“打個商量唄。你就算殺死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填補法則漏洞。而且我身份特殊，一來你很難殺死我，二來殺死我後你的麻煩也不小。不如我們合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你。”

感情牌不管用，淩尋只好老老實實的謀求共同利益。

“……”風燕青的目光落在淩尋的身上，黛色的眼睛糅合了林間日光，像是山水畫中暈開的淡色墨痕。

這名盛雲學院的天梯榜榜首長相極具欺騙性，明明一身書卷氣，但打起架來比肌肉發達的體術修煉者還要兇狠。

人在屋檐下，淩尋不得不硬著頭皮接受風燕青的審視。

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少，淩尋看不出風燕青臉上有什麽多余的情緒。不過既然風燕青沒有繼續動手，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他打算乘勝追擊，為自己的生路增加籌碼，“而且我本意只是想來雲夕大陸遊歷一下而已，和光明神殿的人沒有任何關系。也就是和你們雲夕大陸的賭局本身無關，還能幫你了解一些日月大陸的消息。”

風燕青的眼簾微擡，凝神道，“你在此刻立下天地誓約，我可以暫時放你一馬。”

“沒問題——等等！暫時？”正想一口答應的淩尋聽清楚了風燕青的後半句話，頓時臉色黑了下來，“你也太小氣了吧？這個暫時是多久？”

“在你離開盛雲學院之前。”風燕青並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妥之處，他向來不做會超出掌控的事情。哪怕是此刻答應放過淩尋，也得是這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行吧。”大不了他就在盛雲學院裏住下了。

淩尋在這一刻想開了，隨後便直接立下了天地誓約。

猩紅的天地法則誓約陣法在淩尋的腳底亮起，比常人的誓約陣法要有些許不同。風燕青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當即微微蹙起眉頭，“你立下的誓約真的能起作用？”

不怪風燕青疑心，之前嶽霆與他說過，日月大陸那邊和雲夕大陸簽訂契約，是十年後才會帶比試的人選從日月大陸那邊過來。

而眼前已經有一個典型的違約典例在，估計當初立下的天地誓約也有問題。

“能，我的這個軀殼會直接被法則拉入無間地獄。”淩尋老老實實。

“你的這個軀殼？你難道有很多個軀殼嗎？”風燕青敏銳的詢問。

“沒有，但來雲夕大陸的並不是我本體。”淩尋解釋完，發現對面那人依舊盯著他，只得繼續說下去，“你可以理解為是身外化身，但可以承載本人的意識，如果化身被拉去無間地獄，我的意識會重新從空間裂縫裏回攏到日月大陸的本體中。”

風燕青的眉頭沒有松開，“也就是你根本不會真正死去，承受法則代價的不過是一具空殼。”

“可以這樣說，但如果化身被抹殺，我本身也無法重新再回到雲夕大陸。所以也算是一條命了。”淩尋見風燕青的神色不太好，話語說到這裏便止住了。

“……”空氣一時間陷入沉寂。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也從日月大陸過來了？”風燕青繼續發問。

“應該只有光明神殿的人，當時空間傳送陣關得太快，我也差點沒有進來。”淩尋嘆了一聲。

“那你來雲夕大陸做什麽？”風燕青一條接一條的發問。

“……”這個問題淩尋不知道怎麽答，只得含糊道，“來……來歷練，隨便玩玩。”

風燕青自然是不信的：“歷練？”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來這裏是我的私事，我保證和雲夕大陸本身沒有半點關系。”淩尋深吸一口氣，目光朝風燕青的方向瞥了一眼，到底沒有按耐住心底的好奇，“說起來你怎麽發現我是從日月大陸來的？”

在盛雲學院的三年裏，淩尋將自己隱藏得非常好。

“隨便看一眼，就發現了。”風燕青的語氣淡淡。和之前淩尋含糊不清的說辭有異曲同工之妙。淩尋自知理虧，便不再多嘴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