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2/3頁)

長風一路打聽薛宅的方位,終於來到一條巷子,卻見這巷子裏居然有一家在做喪事。

魏曕騎在馬上面無表情,長風下馬,客氣地朝旁邊一位坐在樹蔭下乘涼的老婦人問:“阿婆,您可知道薛煥薛守備府上位於何處?”

那老婦人瞅瞅主仆二人,指著做喪事的那家道:“你們是來給薛大人吊唁的吧,就是那家了,哎,薛大人真是太可惜了,年紀輕輕的,竟然因為與人拼酒拼出了事。”

長風臉色大變,看看馬背上的主子,繼續打聽道:“拼酒?”

老婦人:“是啊,就前幾天,薛大人去別人家裏喝喜酒,喝著喝著突然倒下了,口吐白沫,郎中趕來的時候人都沒氣了。酒又是什麽好東西,這種事還少見嗎,只可惜薛大人還那麽年輕……”

魏曕沒有再聽下去,催馬去了薛家。

長風連忙跟上。

薛煥已經死了五日,比魏曕進城還早兩日,就算魏曕一到紹興就先來探望表妹,也只會看到薛煥的屍體。

因為隨時會有賓客前來吊唁,薛家大門敞開,管事身穿白衣,神情沉重地招待著賓客。

前來吊唁的自然都是與薛煥來往過的人,按理說管事都該認識,認識的也就不用多問,直接請進去就行。

因此,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張陌生面孔,管事不由地攔住二人,疑惑道:“敢問二位是?”

長風拿出自家王爺的腰牌。

那管事看清腰牌後,兩眼翻白,人軟綿綿地跪了下去。

這姿態過於異常,魏曕徑直往裏走,繞過影壁,前面就是靈堂,一張大紅棺槨擺在院子中間,棺槨前面,跪著一對兒穿喪服的母子。

魏曕看向那美貌少婦的臉,並非表妹溫如月,那孩子才三歲模樣,與外甥的年紀也對不上。

表妹是薛煥的妻子,薛煥死了卻不是表妹在此跪靈……

長風已經上前發問了:“薛夫人何在?”

美貌少婦一直低著頭默默流淚,哭得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聽到有人詢問,她才擡起頭,看到長風時還好,當她的視線落到一臉寒冰的魏曕臉上,美貌少婦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結結巴巴地道:“夫人,夫人她臥病在床,您二位是?”

長風直接抓起旁邊一個戴孝的丫鬟,讓她帶路。

那丫鬟戰戰兢兢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美貌少婦。

這少婦便是當年薛煥將溫如月貶為妾室後新娶進門的妻子汪氏,後來永平帝登基、魏曕封了蜀王,薛煥忙又把溫如月提為正妻,讓汪氏做了姨娘。

長風看出薛家的情況不對,突然拔出長劍,抵在那丫鬟的脖子上,冷聲道:“帶路!”

丫鬟再不敢拖延,瑟瑟發抖地朝後院走去。

很快,她帶著魏曕、長風來到了溫如月的房間外,這裏還守著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黑臉丫鬟。

黑臉丫鬟看到長風手中的劍,呆住了。

長風丟開帶路的丫鬟,沉著臉往裏沖。

沒有人敢阻攔,長風一路來到內室門前,剛要進去,意識到尊卑,便朗聲道:“表姑娘,王爺來看您了。”

裏面無人回應。

長風正在猶豫,魏曕直接推門而入。

進了內室,魏曕只覺得裏面一片死寂,等他繞過屏風,就見表妹溫如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眼眸緊閉。

魏曕喚了兩聲,溫如月都沒有醒。

魏曕替她診脈,只覺得脈相微弱,與死人也沒什麽區別了。

“去請郎中。”魏曕吩咐長風。

長風領命,出去隨便找個街坊幫忙跑腿,他再綁了汪氏、管事與幾個丫鬟,提到主子面前審問。

汪氏與管事一個說法,都說自從大公子病逝後,溫如月就一直都茶飯不思,薛煥只能將家務交給汪氏操持。

丫鬟們卻有兩個畏懼長風手中的劍,哭著說出實情。

原來永平帝在平城起事時,溫如月就失寵了,薛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對溫如月母子倆十分冷落。

後來永平帝登基,薛煥雖然提了溫如月的妻位,卻怕溫如月在蜀王那裏告狀,便用溫如月的兒子逼迫溫如月寫了那封信,然後將溫如月母子倆幽禁後宅,對外只稱溫如月染病需要靜養。

溫如月的兒子曾經被汪氏苛待,落下病根,被囚禁後得不到及時治療,去年年底病逝。

薛煥怕溫如月哭鬧,每日都在溫如月的飯菜裏放些迷藥,如此溫如月即便清醒,也沒有力氣喊叫,更離不開這間被人嚴格看管的屋子,而曾經忠心於她的丫鬟們,早在汪氏進門當年,便全部被發賣去了別的地方。

這次薛煥的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薛煥是朝廷官員,他一死,消息肯定會上報朝廷,蜀王府也可能會派人來吊唁。

汪氏自知瞞不住太久,她已經有了計劃,準備在停靈的最後一晚,也就是明晚安排溫如月“悲痛自盡追隨亡夫而去”,沒想到蜀王府的人比她的計劃提前到來,來的還是溫如月的親表哥,蜀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