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疼人 長本事了,知道找幫手了。……

張來貴家的口中的老四家的就是張支書的堂弟張老四的妻子。

老四家的可不省事, 跟高氏有一比。

不過老四家的厲害不是仗著張家的勢,而是她娘家是個大村,她還有五個親哥哥。跟婆家這些兄弟鬧起來都不怵。

這兩家雖說都屬於二隊, 但一個在南邊跟她一排, 一個在北面跟王秋香的婆婆一排。從老四家到她婆婆家至少得走五十米。

大清早的不擱家做飯不說, 咋還湊一塊了。

高素蘭:“又因為啥?”

“誰知道。等我出來倆人正隔著大路對罵呢。我大嫂正在勸,讓我來喊你們。對了, 廣進呢?”

張支書的大名叫張廣進, 比張來富張來貴兄弟矮一輩。張支書跟張來富差不多大,一起長大的算是發小, 村裏又沒那麽多規矩, 小時候也不懂事,就直呼其名。

他們這些人長大懂事了,張支書不好再叫來貴兄弟的名字,他身為村幹部,來貴兄弟也不好叫他的名字,一時就有點生分。

張支書先喊來貴兄弟的名字,然後讓他們也別喊他村支書,彼此間的生分瞬間沒了。

張來富一有空就會過來找他閑嘮。也是如此張小芳才知道張來富跟他念叨過, 希望方劍平給他當女婿。

這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堂, 家家戶戶都在忙, 村裏沒啥事張支書也沒出去,在廚房給閨女倒熱水。

不洗臉就玩, 也就他這個傻閨女了。

張支書端著熱水出來先給張小芳。

來貴家的見他慢悠悠的一點不著急,忍不住說:“你咋一點不著急?就不怕她倆打起來。”

張支書:“這不是沒打起來嗎。”

“可她們都開始招呼你祖宗八輩了。”

張支書笑道:“我祖宗哪天沒被招呼過。”擡擡手,“回家做飯去吧。你們都別看,讓她倆擱那兒罵, 不出三分鐘自己就不罵了。你們越是起哄架秧子,她們就越來勁。”

來貴家的心說,這麽熱鬧的事誰忍得住啊。

張支書見她欲言又止,就知道她怎麽想的:“打起來再來叫我。小芳,過來洗臉。”

冬天冷穿得厚,洗臉刷牙很不方便,張小芳是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看向方劍平:“讓他先洗。”

來貴家的正準備走,聽到這話停下來,調侃道:“對劍平真好。真知道疼人。”

張小芳的眉頭微微皺一下,這叫什麽話啊。

“我的人我不對他好對你好啊。”

來貴家的知道她心眼實說話直,噎死人還不用償命,頓時不敢跟她嘚啵下去,“你說得對。”不待她開口,看向張支書和高素蘭兩口子,“我先走了。”

高素蘭:“你們別看了。”

來貴家的揮揮手沒有回答。

高素蘭擔心,“她爹,這得打起來吧?”

“打起來再說。張小芳,洗臉!劍平得上廁所。”張支書給方劍平使個眼色。

方劍平出去上廁所。

張支書拽著閨女的手往盆裏按。

張小芳一見躲不過去,立馬說:“我洗。”掙開他的手就脫棉襖。

高素蘭趕緊按住她的手:“這是幹嘛?凍生病了。”

張小芳想想怎麽胡扯:“方劍平昨晚洗臉的時候就脫了啊。”

高素蘭不禁看他老伴兒,城裏的規矩?

張支書好笑:“劍平可能怕把棉衣弄濕了。她要脫讓她脫,剛起來身上不冷沒事。”

高素蘭松開閨女,“你去把饅頭熱一下,弄點醬再弄點蘿蔔幹,我給她梳頭。”

張小芳下意識搖頭。

高素蘭就問:“不讓我梳?”

張小芳想一下,腦海裏浮現出一段記憶,她娘梳頭可疼了。

“你不會梳還拽我的頭發,我讓方劍平梳。”

方劍平恰好進來,看到張小芳的頭發有一點點亂,但辮子沒散開,很好梳很好編,“我給她梳吧。”

高素蘭下意識想說,你還能梳一輩子。

到嘴邊意識到這話不合適,趕緊咽回去:“那行吧。我去做飯。”瞪一眼閨女,“趕緊洗臉刷牙。”

張支書和高素蘭的牙很齊整,張小芳擔心他們過幾年滿嘴牙一點點掉光,“就知道吼我。你刷牙了嗎?”

高素蘭被問住。

張小芳假裝生氣地哼一聲:“沒刷牙也好意思數落我。”

張支書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道:“牙刷牙膏貴,我昨天帶的錢不夠。回頭再買,買來就刷。”

張小芳驚得睜大眼睛:“你也沒刷?”

“明天開始就刷。我們都刷,你也趕緊去吧。”

張小芳滿意了,蹦蹦跳跳去對面臥室拿她的牙刷和搪瓷缸子,本想哼“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在出口的那一瞬間改成“鵝,鵝,鵝,鵝,鵝,鵝,我有一只大白鵝——”

張支書不禁看一下閨女:“又咋了?”

方劍平很意外,她居然沒忘。

“我昨晚教她一首詩,名字和第一句就是‘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