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觀眾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尤其是蟲族的觀眾。

文明時代規定他們不能肆意妄為,可是骨子裏暴虐的基因卻讓人渴望殺戮和驚險刺激的遊戲。虛擬世界的拼殺不能滿足他們這個小愛好,所以這種真人遊戲就能一定程度滿足他們的需求。

這就是求生遊戲這麽多年一直存在的原因之一。

一群遊戲的忠實觀眾叫著‘漂亮、刺激’,更多人則是感慨:人在天災下是那麽渺小,就算是星際時代的蟲族,面對大自然的‘報復’依舊沒有任何還手余地。

遊戲主辦方這一波淘汰了百分之七十的選手,剩下百分之三十已經連夜往裏面走。他們之間的競爭將變得更加殘酷而充滿殺機。

落在第四層的少數幸運兒們並不知道外圈發生了什麽事,他們看著手表上幸存者人數的大跳水,心驚肉跳。

“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危機感頓生的選手們加速收集食物、藥材和有用的設備。第一天就淘汰了這麽多人,以後只會越來越難。

這場雨下到天蒙蒙亮,遠處喧囂也隨著雨的停止而停止,太陽爬出來,金色的光公平地落在每一個生命每一滴水珠上,一切看著都是這樣美好。

這是第三天的早晨。

安以農站在崖頂,他們之前待的洞穴早就被水淹沒,下面的水沒有退去,屍體和木頭漂浮在水面上,也有一部分幸運兒沒有死在昨天,他們抱著木頭或者別的東西活下來。

這些人已經爬上崖壁,安以農嘗試和他們進行交易,商品是他們收集到的物資和情報。

之後安以農才知道,在森林的那一邊是平原,平原之外是大海,前天海上來了大海嘯,海嘯一路沖刷到平原地區。

但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突然降到零下幾十度的天氣,平原很快被冰雪覆蓋。然後他們來到這裏,森林和草地,接著就被大洪水沖走了。

“普通的防護服難以抵禦這種嚴寒,寒流過處,海水都結了一層冰,很多動物一冒頭就凍死了。”說起昨天的經歷,這個選手還是後背發涼。

他是從平原地帶過來的,算是第一批到達森林的人,更多人在他後面。幸存者聚集在崖頂上,他們商量著是先收集物資還是馬上出發北上。

看安以農要走,那個選手又問:“你也準備往裏走?”

“對,”安以農點點頭,“這裏死了那麽多人和動物,等到海水退去屍體腐爛,搞不好引發瘟疫。”

而且,遊戲方很明顯是想把他們往內圈逼,那麽他們又怎麽可能讓幸存者在這裏苟活?肯定還有後招,還不如自己識相一點,早點往內圈走。

“阿嚏!”安以農抱著自己胳膊,這裏還是很冷,對穿著單薄秋衣的他們非常不友好。

他一路走到拐角處,琴和風馳在這裏等他。琴的這張臉太有威懾力,所以是安以農一個人去幸存者群體套話。

“他們是從南邊過來的……”

他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如此這般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猜測:“遊戲方想要把我們往一個方向逼,具體怎麽樣還不知道,但這裏確實不能再待了。”

琴點頭,然後拿出一個袋子:“鹽。”

“咦?海鹽?”安以農拿著這袋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鹽,眼睛彎彎的,“你一直記得我說過的話?”

“嗯。”

幸存者們一群群地往北走,三人組也要繼續出發。

“謝謝。”他們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上前套近乎,而是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他們終究是有競爭關系的選手。

路上瘦高個問綠辮子:“你還喜歡他?”

綠辮子知道他說誰,她臉上帶出苦笑:“我不敢。”

現在這裏就剩下安以農、琴和風馳了。

風馳在地上跳來跳去,向安以農展示它腳上的風。出生的第二天,風馳掌握了‘風’的能力。

“期待有一天你會像你父母那樣強大。”安以農摸著它的脖子說。

往北走是一片山林,高聳的巖壁凸起,仿佛這一片大地曾被人擠壓過,巖層斷裂凹凸,形成連綿不斷的山巒和溝壑。

有翅膀的蟲族還能直接飛過去,直線距離,能鉆地的也能走地下通道,就他們這種又沒翅膀又不會鉆地的慘,那真是翻過一重又一重的山。

受到分化期的拖累,一個晚上都在消耗體力且沒有進食的安以農很快就餓得走不動道了。

但是他並不願意將此刻自己的無力表現出來,直到他腳下一滑差點從山上摔下去。

一只手臂接住他:“抱歉,是我忽略了,現在的你需要休息和進食。”

“啊?沒、沒關系,不用這樣。”突然被人背起的安以農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是此刻他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太好,最後他還是趴在這寬闊的背上,被帶著一路朝著某處山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