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安以農看著他,心跳的聲音放大了。

“還好嗎?”

碎玉撞擊般清冽的嗓音擦過他的耳膜,刺激得他收緊手指,抓皺了那身平整的綢緞衣裳。

安以農回過神,才發現他們靠得很近,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正看著他,丹鳳眼的主人在笑,被細疤穿過的眉毛也彎起,這讓他身上又多了一絲肆意的邪氣。

“不好意思。”安以農趕忙站直,強行忽略被扶了下腰的怪異感。

這個人穿著黑色綢緞質地的中式對襟上衣,手指細長且骨節分明,大拇指上一圈碧綠的翡翠扳指,就是這個剛剛咯著他的腰。

他的皮膚有些蒼白,嘴唇也少了點血色,但長相很是貴氣,即便表情微怔,依舊有一種不動聲色的強大氣場,很有距離感。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黑色綢緞的唐裝,多少會不協調,但眼前這個人就穿得很有味道,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古典味道。

只是再好看,這也只是一個陌生人,為什麽他看到這個人會心跳失控?

安以農擡眼看他,不料這個人也在看他,四目相對,時間凝澀,桃花亂飛。

“……”他揮掉那些桃花,有些本能的抗拒。

似乎看出了安以農的抗拒,這個人後退一步,留出足夠的社交距離。

安以農問:“是我沒注意,抱歉先生,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這個男人伸手摸著橫穿了自己眉毛的疤痕,眉頭微蹙,“我的長相嚇到你了?”

“怎麽會?先生這麽好看。”

“是麽?”男人眉宇間的戾氣散開了,臉上帶著笑,幽幽的檀木香氣試探著飄過來。他的視線擦過安以農的耳垂,那裏有一個小小的耳洞:“下次見,可愛的小姐。”

“什麽?”安以農一下沒明白,等他明白過來,這個人已經走到一輛黑色轎車前,有個像司機也像保鏢的人打開了車門。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摸到一點耳洞,那是原主小時候打的,原主小時候經常生病,當女孩養了幾年。

“喂!我……”然而那輛車已經開走了。

“嚇死我了。”張偉走過來,“這個男人好嚇人,我剛剛大氣不敢喘一下。”

“嚇人?”安以農覺得奇怪,“哪兒嚇人?”

張偉特別驚訝:“你不覺得這人一看就是那種惹不起的大人物嗎?而且他那個保鏢的腰上……我敢肯定,一定是那個(槍)。你剛剛居然還調戲他?”

“我什麽時候調戲他了?”

“你剛剛不是說他好看嗎?”

安以農:……那也算不上調戲吧?客觀地說,他是挺好看的,成熟有閱歷,風度翩翩,眉毛上還有一條有故事的疤。嗯,也就比他家先生差那麽一點點吧。

“阿偉阿剛,你們覺得我像女孩子嗎?”安以農左想右想,他哪兒像女孩子?

趙剛不吭聲,而張偉被他盯著看的時候已經很不自在,又聽他用那種偏中性的柔軟嗓音發出疑惑的語氣詞,摸摸鼻子,臉紅了。

“……行吧。”回去就把學過的武術撿回來。

因為剛剛那一摔,三人就換了等待的地方,他們走到電影院外的一個長椅上,邊吃邊等。

汽水分量不多,幾口就喝完了,瓶子也還回去。安以農順手買了一卷瓜子。

“五香的也挺好吃。”安以農嗑瓜子,“不過我更想吃奶油口味的。”

“美人!美人!”伴隨著怪異的腔調和鳥類飛翔的聲音,一只鳥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安以農的肩膀上,把他嚇一跳。

“鳥?”張偉和趙剛都伸出手,“天潼你別動!”

安以農不敢動肩膀。

張偉和趙剛伸出手,似乎想要抓。

“等一下。”安以農讓他們兩個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拿出一粒瓜子,試探性地放到肩膀旁邊。

小鳥歪著脖子,居然真的吃了。安以農這才發現,這只小鳥是一只豆沙色臉的本土花頭鸚鵡。

“你從哪裏來啊?有沒有主人?”

“沒有,啊好吃,再給我一點。”小鸚鵡發出再要的聲音,就這對答如流的樣子,它的邏輯思維能力簡直堪比人類。

心聲?

這是他遇到了第二只能聽到‘心聲’的動物,這麽巧,居然還是鸚鵡?

他又喂了它一小塊,試探著問:“我給你買些瓜子怎麽樣?”

“好啊好啊。”小鸚鵡展開雙翼,“美人你等等,我去叫朋友!”說著不等安以農回應就飛走了。

張偉趙剛兩人大為遺憾:“跑了。”

“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去買一些瓜子。”安以農又去買了一些瓜子,小販用報紙卷了一個圓錐,往裏面倒上瓜子。他要了大份的,對方就給倒滿了。

“你買這麽多瓜子做什麽?”

“喂鸚鵡。”

“天潼你好天真啊,不會以為那個鸚鵡還會過來一次吧?剛剛那是偶然事件。”張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