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於是趙家上下,以及手裏頭有惡性重大犯罪的人都殺了,剩下的都流放。

章華縣所有的妓館,不管是有官府批文的公娼還是沒有官府批文的私娼,一概停止,所有被迫害女性都可以離開,賣身契統一燒毀,官府記錄抹掉。

抄了縣裏大戶,縣衙裏的官吏沒有說什麽,取締妓館,倒是有很多人跑出來,說章華的稅收全靠妓院拉動,大人把妓院都關了,以後章華縣哪來的錢呢?

還有人勸他,以前私人的妓院他完全可以接手來,搞成正規的,這樣客人嫖得開心,縣裏收錢也收得開心。

“你提醒了我,既然錢不夠用,不如多抄幾家?從你家開始怎麽樣?”安以農笑眯眯的。

“下、下官惶恐。”

他們終於看出安以農消滅妓院的決心,再無一人多嘴多舌。

妓女只是身體離開妓院還不夠,想要身心徹底離開妓院,就要安排工作,安排貼心大姐開解她們、鼓勵她們。

這點安以農的前輩們已經給他指明了道路,訴苦大會可以開起來了。

於是重獲自由的妓女可以去新開的羊毛紡織作坊上班養活自己,或者繼續吹拉彈唱跳舞——不過這次可不是在妓院,而是在‘蘭秀坊’,正經欣賞歌舞的地方,買了票都能進去欣賞歌舞表演。

她們不再是妓女,是堂堂正正工作養活自己的歌舞演員。

別說章華縣,整個西州都不許有妓院和賭坊了。安以農承認自己是霸王,開的一言堂,他說不許就是不許。反正朝廷對這些管控很嚴,全面禁止也沒有違反法律。

接下來要重新分配的就是趙家的財產和收來的稅款。

土地和房舍都收歸國有,一半金銀剛好拿來建設互市需要的場地,人手也是現成的。這倒了一個趙家,喂飽了整個章華縣。

“可惜了,就一個趙家。”安以農咬著筆頭自言自語。

下頭聽令的縣丞簡直哆嗦:這是抄家上癮了?

互市地址選定,勞工備好,資金備好,它就開始修建。章華縣的商人每天都去看看工地,確認進度,一邊想著怎麽和知州攀上關系,好拿到入場券。

其他縣的商人也是如此,都在琢磨這個名額問題,只有沈家愁雲慘霧,沈二差點被自責地撞墻。

“算了,”沈山皺著眉頭,“事已至此,自責也沒有用。就算拿不到名額,也不代表我們以後就做不了生意。”

一瘸一拐的沈二看著鬢角白發都多出幾根的大哥,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色欲熏心害了大哥。”

明知道自己大哥這麽多年就想著互市的事兒,為此時時約束族人,去西域行商還帶著本地零散商戶,只為多增加一些可能性。結果呢?全毀在他的身上了。

“大哥,我去給知州賠禮道歉,他要殺要剮都隨便!”沈二一下站起來,卻因為腿腳不便差點摔倒。

“閉嘴!”沈山喝道,“我會想辦法的。”

“大爺,二爺。”

這兩兄弟正在正廳想著對策,門房匆匆跑來,他啪一聲跪下,語速極快:“門口來了一位客人要見您二位,這位客人姓田,是個……是個舉人。”

沈山沈河對視一眼,站起來就往外走。

門外的就是安以農,他依舊是一身青布衫,頭戴書生方巾,只是穿得是棉服,外面還披著滾毛邊的披風,看著依舊文質彬彬。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高大的護衛,正是魏田兩位高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西州最冷的季節。

“沈家主,好久不見。”

“田,田先生,請進。”沈山不知道安以農過來是興師問罪還是別的,但是門口人多嘴雜,還是進去慢慢說比較好。

安以農第二次進入沈家,這一次他坐在正廳,手裏捧著仆人奉上的香茶。對面沈二縮脖子縮腳,偶爾擡頭偷偷打量他一眼,卻不敢再有那種心思,至少面上不敢再有。

他倒是好奇沈二怎麽好像斷了一條腿,但也沒有多問。

“草民拜見田大人。”

“免了。”安以農不等他們彎腰就免了他們的禮,“放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他這個人務實,懶得折騰,所以也就沒有故意磨這兄弟兩個:“互市第一批特許證,我這裏有五十張,你沈家當有一張。”

沈山沒想到安以農第一句就是這個,他滿臉錯愕,竟反應不過來。

“大人,我沈家,真的可以?”沈河更是驚喜,他直接問。

“嗯。”安以農喝了一口茶水,“這是我和其他縣知縣一起商議定下的。沈家這些年還算誠信守法,鄉裏名聲也不錯,而且互市要和外族打交道,找有過經驗的商人更合適。”

五十個名額只是第一年,等到全國各地商人過來,名額可能擴展到兩百個。但是不管怎麽說,今年的五十個商人,肯定是吃到第一口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