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不曾忘。”

“三年間,開荒數千畝,植樹造林數千畝,人人有屋有田……先生,我要來索取我的獎勵了。”

被蠱惑般,坐著的顧正中擡起頭,兩人的影子在燭光中越靠越近。

隨著那層金光越來越濃,兩人的關系也是越來越親密,但他們知道這一次不一樣。

“我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所以,可以吧?”安以農的大拇指抿過顧正中的嘴唇,將他壓在桌子上,手輕輕一抽就抽掉了腰帶。

裝飾碧玉的腰帶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平日矮了半個頭,但此時一坐一站就顯得很有氣勢的安以農伸手拿了桌子上早備好的小酒壺,倒了一點深紅的葡萄酒,帶著誘惑的口氣,引誘他一貫薄臉皮的先生:“這是三年前我們兩人釀的,先生不想嘗嘗?”

說著自己抿了一口,低頭邀人共飲。

甜滋滋的酒水被體溫化開,紅瑩瑩的一滴,花露般滑落,沒入烏黑頭發中。

窗外烏鴉只看到被壓在桌上親吻的主人擡起手指,燈滅了,窗戶關閉,水晶棋子散落在地上。

玉墜、荷包、玉冠等物也一件件落在地上,叮叮當當,不知道是否碎裂了。

烏鴉忍不住看過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窗。接著又傳來‘夫人’輕輕的笑聲,那笑聲簡直帶了鉤子,聽得人骨架子都酥麻了。

“飛遠點。”一貫冷靜自持的主人,卻連聲音都帶上急切。

月光透過窗紙朦朧地灑進室內。

安以農解了衣帶,指尖一松,外套滑落在地。他看著床上美人,美人大馬金刀坐著,雪膚烏發,臉上含著笑意,一雙淩厲的鳳眼如今帶著醉酒一般的光澤。

他忽然想起,顧先生在幾百年前,差一點就做了帝王。

安以農伸手勾起一縷長發,在手指上卷曲著,人卻欺身上前:“先生的頭發就像夜間溪水般沁涼……”

紅色在顧正中的眼中跳躍,理智像是一層薄冰,底下是洶湧的欲望,掠奪的本能蠢蠢欲動。

“不行。”安以農的手指點在他嘴唇上,“我來。”

快樂的獵物總以為自己才是品嘗美食的那個。

“以農。”顧正中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紅色,他一手勾著心上人的細腰,身體一個翻轉,已經變換了方位。

細長的手指勾著他腳踝上的紅繩,一路攀爬……

嘴裏不由自主發出一聲輕呼,安以農感覺到了不對,難道理論知識豐富的他不該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

屋子裏很暗,只有窗戶縫隙中漏出幾縷月光。

月光照在已經沒有棋子的棋盤上,還有那不知道何時打翻的葡萄酒壺上。

酒壺倒了,葡萄酒液在桌面上流淌,甜甜的香氣混合著熏衣香。

那是他們親手采摘了制作的葡萄酒,陽光下剔透的葡萄,一顆顆捏碎了,汁水在指尖流淌,粘稠得和蜜露一樣。

葡萄汁在升溫的手指上流淌,又被一一舔舐。

“好甜。”並不嗜甜的顧正中表示這樣的甜度剛剛好。

月色依舊沁涼,安以農打了個哆嗦,失控的感覺讓人戰栗。他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也想要伸手推開他,然而平日如此靦腆內斂千依百順的人仿佛成了兇獸,他小小的掙紮是火上滴落的油。

“先生……”他的皮膚透著淺淺的粉,眼裏噙著淚,聲音軟軟的,指望著兇獸嘴下留情,然而兇獸的呼吸卻又加重幾分。

“對不起……”顧正中親吻他霧氣蒙蒙的眼睛,擁有的真實感讓他上癮,也讓他撕碎所有道德束縛。

顧正中紅色的眼睛裏是再不隱藏的占有欲。

是了,他本就是邪物。

無數個日夜的克制和壓抑用盡他所有力氣。

“你不能再有妻子和孩子,不能再有正常人類的一生……我把自己賠給你。”

安以農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深深的海底,粗大的鎖鏈在水中拖行,迷霧重重中,偶爾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生物的一鱗半爪。

那個巨大的生物似乎在看他,他卻沒有感到懼怕。

“你是誰?”

“我是……安以農。”

黑暗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抓住你了。”

他醒過來,人卻還在如波浪中行船的人,顧正中雙目如鴿血一般紅,比之前更多了一種失而復得的瘋狂,他親吻著他:“醒了?”

安以農反手捂著嘴唇,腳趾蜷縮,眼前染出霞色:“先、先生。”

“以農,叫我禦哥。”

“……禦哥。”

一個可愛的,真實的以農,不是他的夢,顧正中緊緊抱著他,那穿行過幾個世界依舊空蕩蕩的心也被填滿了:找到你了,這一次,再沒人能奪走。

安以農生了病,一病就是三天,定沙縣的人很擔心他,慰問品堆滿了縣衙的大門。

其實他自己感覺還好,雖然一開始有點……嗯,詫異,但是因為被取悅到,所以後面才會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