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聽到這個消息,安以農愣住,偷聽的系統更是一臉恍惚。劫富濟貧?共同富裕?

“好在那家醫院記錄都在,要找這孩子的親生父母也容易。”負責人說。

“現在怎麽樣?孩子是換回去,還是……”

“那孩子回親生父母家裏去了。”負責人想了一下,“據說她親生父母還想養兩個,後來知道這小女孩的經歷後,她家裏長輩無論如何都不肯。

“小女孩的奶奶就說‘你養她,未來還要養她的一家老小,拎不清,自家娃娃要受苦’,所以幹脆點,從此以後,誰家的歸誰家的,不要再聯系。而且他們家還把這對夫妻和當時的醫院都告了,估計能坐幾年牢。”

“……也好,總得有個取舍,省了以後麻煩。”安以農覺得這個做法沒問題。要不是故意換的,兩孩子都是受害者,一起養也就一起養了,問題是,這是故意換的,其中一個孩子是既得利益者。

“誰說不是呢?這小姑娘在學校裏一直都是前三名,老師說她特別努力,現在找到親父母,以後總不會太差。”負責人也說。

“還有件事。”負責人猶猶豫豫。

“您說。”

“你準備找公司嗎?”負責人委婉地給他介紹了國內某知名娛樂公司,裏面挺多歌手,渠道多,路子廣,但安以農只是說自己會考慮的,便掛了電話。

隨後他打電話給陶然,想說說這個女孩的事。

說起來他們從綜藝回來後就沒怎麽聊,上一次通話還是一個星期前的事兒。

電話裏陶然的聲音有些虛弱,有氣無力,似乎又回到初次見面的狀態。不過他還是為這個小姑娘脫離魔窟感到高興。

“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陶然蹲在地上,專注聽著那邊安以農帶笑的聲音,想要從中汲取一些能量。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因為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狀態很差。

醫生說手術成功率很低,但有時想想,就這麽死了也好。就怕最後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綜藝回來後,其實陶然的狀態是有好轉的,但是很快收到來自賭鬼父親的勒索信,他又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有這樣的親人,小時候暴力相向,長大又一直扒著他吸血。然而身邊的人卻都在勸他:到底是你爸爸,唯一的親人了,現在說氣話,以後會後悔……

陶然捂著自己的臉,他要還債,要做手術,手術後也得靜養沒法繼續留在娛樂圈。他不知道自己離開這裏,還能在哪裏生存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活著,有沒有意義。

的確,有人承諾了會贊助他,讓他可以安心進行手術,也不用擔心那些賭債。但是陶然知道,這個恩情並不是‘免費’的。

陶然試探著,說自己可以慢慢還這筆錢,但那個人沒有同意,他總是很溫柔地說不用擔心,他會照顧好他。

這句話讓陶然不寒而栗,他好像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了。

經紀人時時的提點也讓他覺得,他這身體,已經被他自己親手賣掉,所以連放棄的權力都沒有。

昨日他夢見自己站在一個地下室,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室,水淹了半層,一側是堵死的墻,一側是看不見底的黑洞。

那是碧綠的死水,浮著一層的鐵銹和白色的泡沫。地下室的墻壁已經被青苔侵蝕,部分水泥脫落,露出裏面的紅磚。

他就站在那裏,看著地下黑黝黝的洞口,趟著汙水,一步步往裏走。

陶然覺得自己和夢裏的也差不多。

“如果是以農,一定可以更加果決,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他總這樣想著,如果自己更勇敢一點,或者更有決斷一點,是不是會好很多。

陶然開始自責,懷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不夠好。

每到這時,他就聽安以農的歌,讓歌曲裏的力量撒在身上。

陶然覺得安以農就是他向往的,渴望變成的樣子,勇敢、堅韌、天賦出眾、不畏人言,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並且一直在做。

他還想到安以農在綜藝裏對自己細致入微的保護,太暖了。

“陶然,我們出來走走吧?最近天氣也不錯,陽光很好,出來窮遊?”電話那頭的安以農聲音帶笑,陽光、藍天和白雲都出現在他的聲音裏。

“我,我最近在外面,可能回不來。”陶然說了謊。

“那,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看那個小姑娘吧?”

“好。”

真好,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覺得世界都值得期待了。

掛了電話,陶然慢慢站起來,他比之前瘦多了,胸口露出肋骨的形狀,衣服掛在身上,空蕩蕩的。

“是誰?”經紀人走過來,手裏拿著配置好的營養餐。

陶然有些厭惡地看著營養餐,但還是接下:“是以農,我們約好了,以後去看看那個女孩。她已經找到自己親生的父母,以後就不會那樣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