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系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安以農托起放在帽子上:“抓穩了,不然掉下來。帶你去最熱鬧的街頭,那兒什麽都有,你想吃點什麽?”

“我才不會掉下去。”系統頗傲嬌地哼了一聲,下一秒又高興起來,“我要吃狼牙土豆,最長的,超辣!”

安以農拉起移動音響走出屋子,音響上掛著折疊凳,背後背著放吉他的包。他回頭看一眼屋子,‘啪’一聲關上門。

花兩塊錢坐上公交,他們十幾分鐘後就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本市極為熱鬧的一條步行街,也是網紅街。它位於市中心,兩邊是服裝店、高档餐廳和其他適合約會的場所。

這會兒是晚上,那些逛街的、約會的、聚餐的、拍照攝影的,全都出洞了,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而安以農就站在一個轉角的街口。

他本來看中另一個地方,是一個小廣場,年輕情侶和溜達消食的祖孫聚集之地,又沒有廣場舞出來搶風頭。可惜他去的時候那兒已經有了好幾個同行。

那些人都是來這裏尋找機會的。

附近娛樂公司多,這邊又常有星探出沒,所以懷揣夢想的男女就會在此獻唱,以期自己這千裏馬能被伯樂相中。

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今的獵頭們更願意關注那些顏值高的年輕人。

於是街頭藝人們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通過賣唱獲得一些收入維持生活。只是本地居民見多識廣,輕易不被這些街頭藝人吸引。

安以農把移動音響放好(出門前他已經充好電),然後架好話筒,放在吉他上的擴音器連接好。

系統坐在音響上,一邊抱著一顆撒滿香料的狼牙土豆啃,一邊看著宿主忙上忙下。它將自己和土豆都‘屏蔽’了,其他人看不到它。

“你說得這麽神秘,原來就是街頭表演啊。”

“不要小看街頭演唱,它是試金石。”安以農調試好了音響,“歌手非凡的魅力不只存在於精修過的唱片裏,還存在於舞台中。沒有看過一個歌手的現場表演,就不算是真正認識這個歌手。”

“說得和真的一樣。”系統不信,它覺得宿主就是歌手情懷作祟,又可譯為‘矯情’。

他要是願意靠著我,這會兒已經躺贏了,就像以前的宿主們。系統心想。

辛辛苦苦學習十幾年,系統商城只用百多積分。一個人魚嗓加一個天王級歌喉,宿主就能成為最棒的歌手,但他就是要自己練習,還要跑到街頭演唱。

“自己找罪受。”

“又是來唱歌的,年紀輕輕,幹點什麽不好?”附近不知道哪家店的保安聚在一起,手裏拿著保溫杯,眼神犀利。

“倒比那些有手有腳還要乞討的好些,至少是勞動換錢。”

“那也不是個事兒,旱澇不保的。要是我兒子街頭賣藝,我給他腿打折,丟人現眼。”

行人在路口進進出出,也有人好奇多看安以農兩眼,但他們誰也沒有停下腳步。系統舔舔小木棍,覺得宿主的開場懸了。

這位置不好,經過的人要麽是準備回家的,要麽就是準備進去吃夜宵的,宿主的歌難不成比家和食物還吸引人?

看著手上小土豆,系統覺得:不能。

屁股下的音響忽然震動,系統手裏的土豆差點落在地上。只聽幾聲指尖撥弦的輕響,走過的行人不由停下來,好奇回望。

安以農已經坐好,手裏抱著吉他,右手彈指在試音。他右手的手型並不是很講究,但演奏姿態十分隨心、自由。

這是一種很直觀的身體語言,好像在說,我對手裏的樂器了如指掌,所以可以自由地用它展示所有想要的效果。

簡單來說,就是自信。即便還沒聽到完整的曲子,也會覺得這人不是泛泛之輩。

幾個行人駐足,看表演者輕輕哼著不知道哪兒的小調,右手交替撥弦,快速而清晰。

他開始唱歌,聽不懂的異國語言,節奏平穩,曲調簡單輕松,配合沙啞而慵懶的聲線,像午後躺在沙發上酣睡的貓兒伸了個懶腰。

“好奇妙的嗓音,跟煙熏牛肉一樣,不過還挺好聽。”一個廚師被聲音吸引著停下來。

“走啊,你看什麽啊?”前頭的人見廚師不走,催促道。

“等會兒,一會兒就走。”

系統拿著土豆忘了吃:奇怪,他不是第一次聽宿主唱歌,但是在街頭忘情演唱的宿主,卻有一種特別的魔力。

系統說不清這是什麽,就是覺得很好聽,讓人想停下來細聽。

安以農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吉他演奏裏常有變奏,他的歌也無拘無束,好像那貓兒散步去了花園裏,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兒,又轉身追逐起路過的松鼠。

“這是什麽歌?怪好聽的。”更多人跟著聲音過來。

街頭那沙啞的聲音唱著曲調多變的歌,高超的吉他演奏技巧並未喧賓奪主,一人一樂器,讓這尋常的夜晚變得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