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並不是幻覺, 不如說，沒有什麽幻覺能真實到那種程度。

真實到連自己加劇的心跳都能感受得到。

鈴木機械展，由鈴木集團投資, 主要推行智能家居管家的機械展。為了展現智能家居管家的功能, 整個展館的電力水力全部都是由中央首腦操控。

它並不是人工智能, 只是根據已寫下的計算代碼運行而已。

因此在爆炸聲後，主要容器被炸毀，芯片粉碎，主場館的所有機械都停止了運作。

燈滅了。

場館通向外界的門，也關上了, 就如關上了逃生的希望。

參展人群嘈雜且包含不安的聲音在周圍環繞著，松田陣平取下墨鏡，看向墻壁上的小電視。

他知道, 操控端被損壞後本應一切都停止運行, 但是燈的熄滅和逃生門的關閉說明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既然這樣，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幕後之人不可能沒有動作。

黑暗中，他的眼角掃過人群，偶然看到了一個並不像其他民眾那樣驚慌, 安靜的、和他一樣看向掛壁上顯示屏的少年。

少年似乎很隨意, 穿著休閑裝，頭發沒有細細打理, 兩側翹起來像是下垂的耳朵。他擡頭看向顯示屏的時候, 嘴角勾起, 像是笑著一樣。他就那樣站在那裏。

但是周身卻像是真空一樣，無人踏足。

還未等松田陣平轉過頭細看，顯示屏亮了起來。

藍色的背景, 除了這個顏色之外沒有任何文字。聲音從場館的各個音響中傳了出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幕後之人的聲音經過機械的處理，聽不出本音，也聽不出真實情緒。

唯一能知道的，是他提供了一個謎題，等待著在場的人去解密。

而這個謎題的最終答案，是一個地點，存放了一個U盤的地點。

在現實中似乎只過去了幾秒，但是在回憶裏松田陣平看到了整個下午。

他認識了一個特別聰明的小學生，並且一起找到了U盤。但是正當他們將U盤插入電腦準備查看裏面有什麽的時候，那個少年又出現了。

“不要打開它，那是潘多拉的魔盒。”

黑發少年走向他們，而那張臉依舊帶著笑。

“那是災厄，是詛咒，是混跡在人間的怪物，是一旦沾染就無法擺脫的宿命。”

他緩緩的走近，語調和他的步伐一樣，不緊不慢，帶著獨特的韻律。

“你是誰？”身旁，那個聰慧的小學生問道。

而松田陣平也抱有那樣的疑問，他說的更直接：“怎麽，你就是那個解不出幼稚園問題的兇手？”

但是眼前的人搖了搖頭，那張笑臉中卻看不到絲毫笑意。

是的，他分明沒有在笑，那種目光平淡到幾乎沒有人類該有的靈動。

“秋庭末弦，一個預言師。”他說。

松田陣平從那雙赤色眼底看到了翻湧的淤泥。

不，與其說是淤泥，不如說是看不見盡頭的黑洞。

...

“按照你說的，‘命運’是既定的，就算在某個節點發生錯誤，未來也會糾正過來。”

在警察同事到來前，松田陣平半靠在墻壁上，懶懶散散的說道：“‘該死去的人終究會死去，人類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就像是一個怪圈，所有人被釘死在了這裏，無法逃離，無法解脫。

“‘想要去改變，就要做好受到反噬的代價。’”松田陣平看向面前的預言師，復述記憶中他曾經說過的話。

雖然不是很明白‘未來’的自己說這些做什麽，但是覺得可以套出話的津川遙順著說道：“但是你還是選擇了改變。”

畢竟這都直接來拆炸彈了，如果不是看到了未來松田陣平肯定想不到這一茬。

點了點頭，松田陣平從口袋中中掏出一根棒棒糖，拆開放進嘴裏。

“如果因為害怕‘反噬’就視眼前的悲劇於不顧，那麽我會想狠狠揍自己一拳。”他叼著棍子，笑了笑，“你給了我選擇，所以我順著自己的想法來了。”

“該說不愧是警察嗎。”津川遙無法理解這種犧牲精神，但是不妨礙他順口說一句。

“要對得起胸口的五片櫻花。”松田陣平說著，轉頭看向走廊前方，逐漸開始騷動的人群中已經有了警察同僚的身影，“秋庭，你說過你不想和警察見面吧，現在可以走了。”

連走人借口都不用找的津川遙：“...”

太貼心了，這也。

這麽想著，津川遙聽見松田陣平又說了一句：“U盤在B01攤位桌子下面。”

“...行。”

好吧還有更貼心的。

十分鐘後，看著手上的U盤，津川遙開始思考在這個任務中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看到松田陣平，上去打招呼，用了魔法，松田陣平拆炸彈，松田陣平說位置，U盤到手。

總結，松田陣平帶他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