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獨享你 三哥說隨你處置。(第2/4頁)

“頂什麽嘴?”盛牧辭語氣涼絲絲:“滾回車裏等著。”

許延心一悸,倏地收了聲,往回溜。

“回醫院嗎?”盛牧辭問。

肯定不能這副狼藉的樣子出現在醫院,宋黎搖頭:“我今天休息。”

她在這說話的過程中止了哭,但面部印出淚痕,兩頰泛起淡紅,想來是酒後反應。

盛牧辭打量她會兒,若有似無地沉了下眉眼,聲也淡沉:“白長這麽大,拒酒都不會。”

那語氣好似在說,光受欺負了,沒我你今兒可怎麽辦。

但宋黎沒聽清,擡起疑問的目光。

“現在是要回家,還是我進去幫你罵他?”盛牧辭不作回應,歪著頭看她。

宋黎加深了眼中的不解:“你為什麽……要罵他?”

“那上車,送你。”他沒事兒人似的說。

風裏全是降溫後的冰冷,每個呼吸都帶著寒氣。男人的外套不算厚實,抵禦不了涼意,在外面站久了,身前的濕寒不停往毛孔裏鉆,刺得宋黎肋骨都有些發疼。

其實她沒那麽柔弱,但那天透心的冷,持續在放大她心底的消沉和無助,讓她的脆弱一股腦地釋放出來。

走到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再頂風等候不知何時才能來的車,還有近一個鐘頭的路程。

她沒那力氣了,只想最快地回到家裏。

疲憊蔓延全身,宋黎思維一團混沌,低啞著聲對他說:“麻煩你了。”

盛牧辭輕哼,直起身,走向車後座。

“那也不對我好點兒。”

他的語氣比清湯寡水還淡,但其中藏了三分溫柔。不過這是在很久以後,宋黎回想起這天,才意識到的。

軍綠色牧馬人駛往鹿枝苑的方向。

宋黎望著窗邊一路倒退的景,失神地想,如果外婆知道她和靳時聞鬧分了,會很生氣吧,到時候肯定更不想搭理她了。

想到這兒,她眼前再度泛起一層濕潤。

車在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下,要求外來車輛登記。程歸回頭問她,笑容溫和:“住哪棟?”

宋黎回神,一著急說話,不慎拖出幾許哭腔:“不用開進去了,就兩步,謝謝你程醫生。”

話落,宋黎側身就要開車門。

有個不輕不重的東西在這時被人丟過來,倏地,落到她裙擺上。

宋黎下意識低頭去看。

是一盒紙巾。

“兜著哭,紙巾管夠。”坐她身邊一路無言的人突然開口。

盛牧辭是個周身都沒有煙火氣的人,人情味很淡,給人一種只能遠觀的氣場。

可他每回都能留意到她的微妙,比如先前替她吃芒果,比如給她外套,比如眼下遞她紙……

你說那是關心嗎?

宋黎覺得不是,大概是遇到一只流浪的小野貓那樣,他隨手就喂了一點兒。

但他確確實實又不是完全無情。

宋黎雙手握著那盒紙巾一動不動,很奇怪,她當時想逞強一句“沒有要哭”,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瞳仁泛酸,宋黎克制地將淚壓在眼眶裏,到最後只悶出兩個字:“謝謝……”

盛牧辭很輕地望過去一眼:“想哭就哭,哭又不犯法。”

都說沒人心疼的難過叫孤苦,有人心疼的難過才叫委屈。盛牧辭那也不是心疼,大抵只是強者目睹她的軟弱,實在看不下去。

可他一說話,宋黎莫名其妙就委屈了。

在眼淚不受控地飆出前。

宋黎落荒而逃。

蘇棠年得知宋黎分手,是在下班後。

當晚,她從民政局直奔鹿枝苑,半小時後,蘇棠年喘著粗氣出現在宋黎家。

門一開,蘇棠年就看見這姑娘穿著棉白睡裙,臉蛋洗得素凈,長發在頭頂盤成松懶的丸子。

她站在門裏,咬著一袋吸癟的酸奶。

要不是那雙眼睛布滿紅絲,眼皮都明顯浮腫了,蘇棠年還真難看出她有多傷心。

“崽崽,沒事兒吧?”蘇棠年一進屋就捧住她臉,左看右看。

宋黎松開牙齒,露出一彎笑。

但那笑容真不太好看,眼眶紅,鼻尖也紅,碎發亂在額鬢,慘兮兮地仿佛是被淩虐過。

“靠,靳時聞算什麽男人,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直接擊斃好嗎!”蘇棠年比自己失戀了還氣憤,抱著住宋黎,拍拍她背:“不哭不哭,咱也算及時止損了,我們仙女寶寶要什麽樣的男朋友沒有,是不是?”

“棠年,我沒事了……”

宋黎失聲了一般,嗓音啞到發虛,她咳了兩下才繼續扯出聲音:“我就是,想你陪我吃個飯。”

回來後,宋黎一整個下午都在臥室,坐地毯上哭,把盛牧辭給的那盒抽紙哭得一張不剩。

也許是他的那句“哭不犯法”,給了宋黎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所以,她便不管不顧了。

開釋抑在心底裏的情緒,今天的,近期的,過去的,全部,所有,都盡情隨眼淚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