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獨享你 靳時聞,我們到此為止。……(第3/4頁)

乍然一聲爆裂脆響,高腳杯摔地裂成了無數的玻璃碎碴。

陳庚猛得一個哆嗦,大氣不敢再喘。

盛牧辭指了下面前的醒酒瓶,漫不經心:“撿起來,扔裏邊兒。”

刀都架脖頸上了,陳庚猜不到他心思,也只得老實照做,抖著手,把地上紮人的玻璃碎全裝進醒酒瓶裏。

“喜歡欺負女孩子是吧?”盛牧辭語調斯理地說著話,不急不徐站起身:“就你這嘴留著也沒個遮攔……”

他曲指叩了叩那醒酒瓶。

“裏頭的玩意兒,給我喝光了。”

那混著滿滿碎渣的紅酒,殘忍得像割破喉管湧出的血。

陳庚大驚失色,情緒陡然間激動起來:“小盛爺,這咽下去可是會死人的啊!”

害怕,是因為他清楚,這事兒盛牧辭做得出來,並非嚇唬。

“不想喝?也行。”盛牧辭盯著他:“你知道我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吧?”

盛牧辭眼神寡淡,每個音節卻都像冰刀,一片一片地剜著陳庚。

“剛才那個女孩子,以後你見著她,要麽繞著走,要麽,老子廢了你這張犯賤的嘴!”

陳庚後知後覺,嚇得噗通跌坐在地。

盛牧辭冷笑一聲,歪了歪頭。

身後的許延會意,走上前:“三哥。”

“幫陳總監長個記性。”

冷冷說完,盛牧辭單手扯落外套,甩到肩上,回身往門口走去。

太久沒打架,渾不爽利,許延興奮地應了聲,立馬擼高袖子,開始活絡筋骨。

宋黎坐在酒店大堂,沒離開。

這裏的裝修很奢侈,巨大的浮雕穹頂,層層水晶吊燈照得室內比天亮,每一處都明顯花了大手筆,沙發旁擺放著的綠植,都像動輒五位數的藝術品。

她低著頭,默默想,她在其中算什麽呢?

宋黎曾看過一句楊絳先生的話——無論什麽關系,情份被消耗殆盡,緣分便走到了終點。

她說,禮貌退場,把自己還給自己。

這句話的道理,宋黎漸漸理解了,都是成年人,即使不能再走遠,也起碼好聚好散……

沙發左邊的位置倏地往下一陷,宋黎擡頭,看見了靳時聞。

他撫著她後背,放低聲音:“有事我們回去說,別在外面和我置氣。”

宋黎望著他,靜靜說:“今天真挺冷的。”

“去把衣服換了?”靳時聞沒深思,一個平直的回應。

似乎是對他的反應習以為常了,宋黎不知不覺已經能夠毫無波瀾地接受。她自顧往後說:“我記得你答應過,今天會空出來。”

靳時聞無可奈何地嘆口氣,不想多余爭辯:“好,算我食言,明天……”

“這樣挺沒意思的。”

靳時聞話一頓,定定看住她。

宋黎沒有回避他的目光:“說實話我挺失望的,一開始只是想你對我多用點心,想到現在,我就發現……這段感情好像不是很值得。”

她聲線含著點薄薄的啞,能聽出隱約的哭腔。

方才她確實受了委屈,而他為顧大局沒及時出來維護,靳時聞也沒底氣。

“你不喜歡酒局,以後不想來就不來了,你說了算,行吧?”他做出讓步。

宋黎輕聲地說:“靳時聞,月亮不是突然升起,太陽也從來不是突然落山的。”

靳時聞抿著唇,眼中映著她的臉:“什麽意思?”

“我很感謝你的照顧,但我們不合適,”宋黎慢慢對上他的眼:“到此為止吧。”

靳時聞皺眉,繃緊臉:“宋黎,別太過。”

她說:“我沒有在和你鬧脾氣。”

靳時聞一瞬不瞬凝著她:“現在把話收回去,我就當沒聽見。”

他永遠都是這樣,談戀愛當養貓,凡事都得聽他話。蘇棠年說得對,真沒必要在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身上寄予期望。

宋黎搖搖頭:“我不是意氣用事。”

靳時聞煩躁地移開眼,看著地面,思考良久,忽然開口。

“黎黎,你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那會兒,你和我說過什麽嗎?”靳時聞從沒想過,她這麽乖,會主動要和他結束:“你說你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我。”

“嗯,我記得。”宋黎唇角掠過一絲苦笑:“讀書的時候,我的確對你有好感。”

靳時聞靜靜聽她說。

“住進你家之前,我在京市,那時我五歲,我……”宋黎壓不住喉嚨裏的哽咽,後面的話磕磕巴巴起來:“我爸爸,他的妻子,她……悄悄把我丟在外面,有個哥哥幫我聯系了警察局,我才到了你們家。”

“那時候,你知道我怕黑,再晚也會陪我回家,可是現在,你連我芒果過敏都忘了。”

“靳阿姨常說,感情得磨合,要我多體諒你,我理解。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等你,等你回消息,等你有空陪我,哪怕就只是偶爾接我下班。”

宋黎頭往下垂,眼淚滾燙,染濕了細密的睫毛,一滴一滴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