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5頁)

可是此時此刻,疼痛和寒冷已經近乎消磨了她所有意志,她閉上眼睛,窩在他的懷裏,低啞出聲:“謝長寂,我好疼。”

謝長寂聽著她第一次這麽坦然承認著自己的難受,他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能做什麽。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捧著她的臉,吻上她的面頰,吻上她的唇。

花向晚呼吸漸重,他將她拉進懷中,緊靠在他肩頭,帶著朝拜一般聖潔的姿態,親吻,擁抱,探尋。

他想讓她忘了,想她歡愉,想讓她感知著他的存在,忘卻所有的痛苦。

花向晚感覺到他的動作,終於確定這是個夢。

謝長寂不會做這樣的事。

他連最基本的親吻都覺得羞恥肮臟,又怎麽會做這些?

她無力拒絕,整個人靠著他,仰頭看著落下的冰雪,呼氣哈在空氣中,化成一片白霧。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玉琢冰雕,所有的指甲都認真修剪過,手指修長,指節分明。

她最喜歡看他握劍的模樣,哪怕是後來放下了感情,卻也得不偏不倚評判一句,他的外貌,哪怕是一雙手,那也是無人能出其左右的完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轉眸看著旁邊這個人,感覺所有疼痛和寒冷都被沖淡。

“還疼嗎?”

察覺她的目光,他看向她,低啞著聲詢問。

他語氣很淡,清正的面容讓人想起高山之松,亭亭修竹。

她聽他詢問,突然有些不甘,憑什麽讓她一個人沉淪於人世,他卻依舊穩坐如初?

她在現實不敢觸碰,不忍拉他一起墮道。

可這是夢啊。

這是她最隱秘,最肆意之處。

“謝長寂,”哪怕是假的,她還是顫抖著仰頭,抓住他的衣衫,“你有人欲嗎?”

聽到這話,謝長寂停下所有動作,他看著面前早已經徹底盛開的牡丹,對方靠他很近,低低喘息著,一雙飽含水汽的眼,像是從煉獄中爬出的艷鬼,死死盯著他。

他知道她在說什麽,他用原本擁抱著她的手拂過她臉上冰雪。

“我有。”

說完那刹,他猛地用力,一把將她拉到身上,狠狠吻了上來。

花向晚瞬間睜大了眼,他的吻和他這個人薄涼寡淡的模樣截然不同,除了山洞那天,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強勢的時刻。

可那天是她用了媚香,他幾乎沒有什麽神智。

而如今夢裏這個謝長寂,在冰原之上,他理當更清醒,更冷靜。

但他沒有。

他是她夢裏的人,他不是真實的謝長寂,所以和她所有認知截然不同。

但這種不同,卻讓她整個人陷入了另一種狂歡,他與她十指交錯,將她壓在冰面時,她如同置身冰火之中。

“花向晚,”他握緊她的手,“你就是我的人欲。”

她說不出話,緊咬著牙關。

“我愛恨因你,憎惡因你,道心唯你,生死由你。”

“花向晚,”情到極致,她低泣出聲,一時什麽疼什麽痛苦都忘了,只覺他吻過她的眼淚,輕聲告訴她,“你要記得我,看見我,感受我。”

“我一直都在,”謝長寂看著她,眼底是少有的溫柔,“也只能由我在。”

從你試圖把我拉到你身側那一刻,哪怕是夢中一瞬放縱——

花向晚,我都不會放手了。

花向晚沒有回應,她隱約聽見薛子丹叫她,謝長寂在隨她一同聽見對方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花向晚茫然睜開眼睛,隨著她睜眼,夢境碎裂坍塌,謝長寂在另一邊,也緩緩睜開眼睛。

花向晚愣愣坐在原地,薛子丹看她眼神茫然,擡手重新設了一個結界,收起銀針,笑得漫不經心:“你這是什麽表情?做春夢了?”

“不會說話就把嘴縫上。”花向晚一聽這話,被說中心事,心上一顫,語氣重了許多。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要這時候還能做這種夢,也是好事,”薛子丹伸手扶起她,說得認真,“免得受罪。”

花向晚不說話,薛子丹讓她躺在床上,替她拉上被子。

“不過做這種夢呢,”薛子丹朝她拋了個眉眼,“得夢見我。”

聽見這話瞬間,夢中謝長寂那句“我一直都在,也只能由我在”驟然響起。

花向晚忍不住踹了薛子丹一腳,低叱:“胡說八道。”

“哎喲,”薛子丹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認真提醒,“我可警告你,你要把我踹殘廢了,我下半輩子就得你負責了。”

“趕緊滾。”

花向晚抿唇,薛子丹正嬉皮笑臉還要說什麽,門被人直接推開。

花向晚和薛子丹都是一僵,謝長寂抱著小白站在門口,他目光下行,落在薛子丹抓著花向晚腳踝的手上。

薛子丹還要維持著“雲清許”的形象,急中生智,趕緊低頭:“那個,花少主,鞋脫好了,謝道君也過來了,晚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