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

花向晚有些不明白:“你故意讓我走,就是想喝這杯合巹酒?”

“喝了合巹酒,才算禮成。”

聽到這話,花向晚終於確認,謝長寂腦子壞了。

放在當年,他根本不在意這種事,他們當初成親,便是沒喝合巹酒的。

那天晚上他才揭開她的蓋頭,愣愣看她看了許久。

她忍不住笑:“看這麽久,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很喜歡我?”

他握著喜帕的一顫,隨後垂下眼眸:“抱歉。”

“又說這句,”花向晚頗為無奈,“既然不喜歡,又為何娶我?”

“我既與你有了夫妻之實,”他說得艱難,“便當對你負責。”

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答得這麽實誠,兩人沉默下來,片刻後,她站起身:“算了,先喝合巹酒吧,喝完了,才算禮成。”

然而話剛說完,昆虛子就趕了過來,說是死生之界出了事,召他回去。

他立刻提起劍,只留了一句:“你且等我。”

便像逃一樣跟著昆虛子離開,速度快得花向晚甚至懷疑,昆虛子是他安排過來的。

她一個人坐在喜房裏喝完了所有喜酒,喝完了就想明白了,其實這事兒也不重要。

如今謝長寂這麽認真,反把她嚇了一跳。

她忍不住試探著開口:“那個,謝長寂,你渡劫沒出什麽事兒吧?”

比如被雷劈壞了腦子?

謝長寂動作一頓,沒回答她的話,放開她療好傷的手,轉移了話題:“師叔已經帶修文去了明陽鎮,我們先過去。”

“你今早渡劫……”

“那人在你身體裏留了魊靈的邪氣。”

謝長寂提醒,這話讓花向晚豁然擡頭,一時什麽都忘了,她驚訝出聲:“魊靈?”

“嗯,”謝長寂點頭,“包裹在他的靈力裏,我暫時把他的靈力拔除,但魊靈的邪氣已經蔓延在你身體,回去再想想辦法。”

這話讓花向晚驚疑不定。

她確認那一掌,是沒有魊靈的氣息的。

那這魊靈的氣息,只能是……她自己身體裏的。

可謝長寂沒看出來。

是謝長寂出了問題,還是剛才那人那一掌……幫了忙?

花向晚心思幾轉,她握著方才被謝長寂觸碰過的手背,掃了一眼謝長寂腰間。

他腰間沒有掛劍,只懸著傳音玉牌,正一閃一閃在亮。

一個劍修,卻沒有配劍。

他今日渡劫,到底是……

花向晚思緒幾轉,謝長寂見她不出聲,轉頭看向旁邊一直假裝自己不存在的白虎,小白看見他的眼神,戰戰兢兢走了出來。

“變小點。”

謝長寂吩咐。

花向晚聽到他的話,這才回神,正想說自己的靈獸怎麽會聽他的話,就看小白瞬間縮成一只幼崽大小,在地上巴巴看著謝長寂。

花向晚一愣,謝長寂走上前,將小白抱起來,像抱一個嬰兒一樣,一手環在胸口,轉頭看向花向晚:“我禦劍帶你們過去,快些。”

花向晚震驚看著小白,小白用爪子蒙住臉,往謝長寂懷裏一埋頭。

已是無顏見她了。

謝長寂等了片刻,花向晚才緩過神來,想了想,如今謝長寂既然查探不出她身體的狀況,那最大威脅已經解除。

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她得搞清楚,謝長寂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問心劍到底怎麽樣了。

想明白這一點,她大大方方走到謝長寂面前,伸手抓住謝長寂衣角:“走吧。”

謝長寂看了一眼她握著的衣角,眼神柔和幾分,轉眸過去,禦劍而起,便穩穩往明陽鎮行去。

明陽鎮距離密林很近,不到一刻鐘,他們便趕到了鎮中。

花向晚跟著謝長寂走進一家客棧,她不由得有些好奇:“沈修文還活著?”

“他魂燈未滅。”

聽到魂燈,花向晚就明白了,每個天劍宗弟子都會在宗門用心頭血點一盞魂燈,魂散燈滅,死前的景象就會傳到宗門,方便宗門追殺。

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對方才選擇讓他活下來奪舍。

可奪活人的舍,可比死人難得多。

“他魂燈未滅,又有能力抹除你一個渡劫期的追蹤印,所以你猜他奪舍?”

“嗯。”

“然後你利用魂燈找到了他的位置,又如何找到我的?”

“靈力波動。”

謝長寂提醒,花向晚才想起來,謝長寂是在她動用靈力之後,才及時出現。

她一想就捏起了拳頭:“你知道,你差點弄死我嗎?”

“不會。”

謝長寂確定,花向晚挑眉:“這麽有信心?”

“合巹酒裏,我放了雙生符,你的致命傷都會到我身上來。”

花向晚一愣,隨後急道:“可是剛才……”

“所以他那一掌,不是傷。”

謝長寂看向花向晚,花向晚心頭一跳,她略有些緊張:“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