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這段日子不同於以往,”戲命沉聲道,“若是再有需要動手的事情,你切莫親自出去,我有值得信任的人手。”

衛璟自是不知戲命口中的“值得信任的人手”是何方神聖,只當是他從影衛或死士營中新選出來的卓越人才,因此也就沒多做了解,點點頭算是回應了戲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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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靜閣前廳。

“阿璟,你看這翠月玨,你可喜歡?”浮陽長公主拉著衛璟的手,將袖中的翠月玨放在了衛璟的掌心,讓他能夠摸到上面的細致紋路,“姑母幫你配在腰間?”

衛璟瞧得見手中玉玨的樣式,通體碧綠,其間竟連半分雜質也不摻雜,顯然價值連城。

來處定不會普通。

“姑母,這是從哪裏得來的?為何偏生給我?”衛璟的心中隱約已有了答案。

浮陽長公主見衛璟詢問,心裏也清楚瞞不過他,便嘆了口氣,承認道:“皇兄終歸是惦念你這個孩子的。”

時間能沖淡一切的愛恨,多年過去,浮陽長公主也早已對兄長永朔帝少了許多憎惡,見他日漸年邁,甚至會對他偶生同情。

衛璟明白姑母的意思,但是他這十幾年的執念,也絕非她這幾句話便能夠輕易平息得了的。

沒有人能夠替母後說原諒。

那妖妃不死,帝王不悔,母後便永遠都不會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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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永朔帝將隨身佩帶的翠月玨托浮陽長公主贈予衛璟的事情被衛驍知曉了,他在東宮暴跳如雷之余,越發將壓力施加給了本就對衛璟的存在咬牙切齒卻頗顯無能為力的鎮南侯。

月色淡薄。

冷風呼嘯間,衛楚蓄力於掌,以手為刃,生生劈斷了襲至自己身前的凜冽長劍。

那青衣刺客似是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不過還是很快地回過了神來,丟開那柄斷劍,紮好步子,準備跟眼前的絕麗女子好好比試一番橫練功夫。

衛楚側頭瞟了眼遠處與其余刺客兵戈相撞的格蕪等人,見他們也同樣占據著上風,便有了心情施展一下拳腳,算是給自己這段時間無處安放的精力一個交待。

他如今已非死士,外加又是侯府世子妃,整日穿著裙裝,身上連藏著柄匕首都艱難,更不要說隨身佩劍這種囂張的行為。

好在每次都能夠從刺客的身上奪取稱心的武器,也算是沒有辜負死士營莫副統領“看見的就是屬於你的”這種教誨。

衛楚將青衣刺客壓制得連連後退,剛好可以俯身抽出腳邊屍體手中的長劍。

然而正當衛楚調動內力,反持著劍柄,準備將身前人一擊致命之時,卻忽覺丹田處氣息空蕩,竟是連手中長劍握著都覺得費力了起來。

對面那人已現殺招,眼看著就要將匆匆從黑靴中取出的匕首刺入衛楚的肩頭,卻被衛楚側身一躲,順勢捏住他的手腕,朝手筋處一折,只聽“咯嘣”一聲,青衣刺客的手腕已呈現出向內曲折的狀態,顯然是被衛楚生生折斷。

“啊——!!!”青衣刺客慘叫出聲,引得同伴紛紛朝這邊趕來。

衛楚擅長近戰,臂上的力道大得驚人,即便恍然間失了內力,這身法平平的刺客也仍是極難與他為敵,更何況是處在早被他廢了只手的情況下,便越發地難以取勝。

眼見著那人癱軟地從檐間墜落後,衛楚剛沉默地收了攻勢,拎著裙角回轉過身打算相助於其他人時,就發現了身後同樣正在收劍的戲命。

“見你打鬥的時候有些無力,”戲命眉頭微皺,“可需要司空大夫為你診治一下?”

在死士營中呆慣了,衛楚只覺得戲命的這句話相比關心,倒像是首領對手下死士的嗤笑與輕蔑。

於是,他匆匆搖搖頭,回身朝格蕪等人的方向躍去的同時,低聲回答戲命道,“屬下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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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楚活動了手腳,只覺得近日有點疲憊的狀態好轉了許多,周身輕盈。

推門走進衛璟臥房的時候,正好見到衛璟沿著桌案邊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我聽見外頭有動靜,莫不是又來了刺客?”衛璟問道。

單純如衛楚自是不知自己這詭計多端的相公是掐著他的腳步聲才起身走出來的,只當衛璟是在對刺客的到來而感到害怕,緊忙安慰道:“無事的,戲命大人在呢,相公無須擔心。”

衛璟最近發現了一個規律,就是他若是在自家娘子面前裝柔弱,往往會得到自己平日裏想象不到的關懷。

聽到衛楚的安慰,衛璟無疑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說起話來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可我還是覺得很怕,”衛璟摸到了娘子前來攙扶他的手,可憐巴巴地將人的腰身環住,低聲道,“聽見外頭的兵器聲,我嚇得腿都軟了。”

衛楚果然心疼地緊了緊手上抱著他的力道,一下一下地輕撫著衛璟的脖頸:“不怕不怕,我扶相公回榻上躺著休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