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你對小主人是什麽樣的感情?”

戲命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哪般的心情問出了這句話,到底是因為記掛著衛璟心頭的惦念,還是擔心自家守規矩的死士。

“屬下如今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死士營中當初所教授的一切,對主人,除去忠誠之外,並不摻雜其余的情感。”

衛楚自然不敢向戲命表露出自己對衛璟的喜歡,畢竟在死士營中,他們所收到的指令,第一條便是不可對主人心生愛慕,否則定殺無赦。

戲命如今留他性命,還不知是因為什麽理由,若是哪天心血來潮,想要重新取他性命,對戲命而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因此這些得以偷偷藏在心裏的事情,也就不必多加描述了。

戲命剛想說“待到小主人坐上帝位後,他便可不用再顧忌那許多,即便身為死士,也可以與主人互生情愫”之類的話,以此算是作為給衛楚的鼓勵與承諾。

至少,他不會因為衛楚破壞了死士營中的規矩,而按照舊律將他嚴格處死。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兩人就聽見了與院門幾近百丈左右的距離,傳來了一陣虛浮的腳步聲。

對衛璟知根知底的戲命自然知道這是小主人故意放出的動靜,以便讓衛楚提前有個準備,不至於被自己嚇到。

事實證明,衛璟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

雖然已經確認了無數次,但衛楚還是對衛璟內心真正的想法有所懷疑。

衛璟到底對他身為男子的事情知曉多少,究竟是模模糊糊,還是早已一清二楚?

若是按照他自己的定力來衡量,即便是中了那樣的毒,應當也不會喪失全部的理智。

但話說回來,衛璟的身體畢竟不好,又是個嬌生慣養的,在那種情況下只知難受和索取,顧不上其他的倒也算得上是正常。

理清思緒,衛楚擡眸對邁進門檻的衛璟溫聲道:“相公。”

面對與自己靈肉合一的人,衛楚的語氣裏摻雜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羞怯親昵。

衛璟被他這一句“相公”給叫得險些骨頭都酥了,強忍著沒朝衛楚的眼睛看去,硬是在戲命的攙扶下摸索到了衛楚的手,然後含笑應聲:“娘子怎的在外頭?沒進屋裏去?”

莫不是特意在外頭等他的?

扶人進來的格蕪在戲命朝他們兩個走去的時候松開了手,交接完畢後,轉身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之中。

衛楚剛要回答衛璟的問題,沒想到喉結處覆著的東西卻突然出現了松動的跡象,再待在這裏恐怕會露餡兒。

而這工夫正好有衛璟的話來當做他回房的台階兒,於是衛楚點了點頭,順從地回應衛璟道:“那我便回房歇著了,相公累了這好幾個時辰,也早些歇下吧。”

話音剛落,衛楚松開了回握著衛璟修長指節的手,轉身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有了方才的那番交談,他越發不敢在戲命面前露出自己心悅於衛璟的任何舉動,心驚之下,這種疏離甚至明顯得有些刻意。

見衛楚毫不猶豫地擡腿走進了另一間臥房,衛小世子的心頓時難以抑制地變得冰冰涼。

戲命憋著笑將人扶回了臥房,至於那句給衛楚的許諾,只得下次遇到機會的時候再同他講了。

“唉……”衛璟披著被子嘆了口氣,眼神空洞地盯著頭頂的床欄,許久才眨巴一下眼睛。

……是了,定是了。

果然,那晚自己的表現不好,直接導致了娘子對他的厭棄。

難道他如今也要和戲命一樣成為一只孤犬了嗎。

瞧著小主人那一臉看破紅塵的頹廢模樣,不知他在心中編排著自己的戲命抱臂斜睨了衛璟一眼:“怎麽了小主人,你很冷嗎?”

戲命問完,半天也沒等到衛璟的回答,就在他以為衛璟可能是呆坐著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聽見衛璟幽幽地嘆道:

“……冷極了,像壞男人的心一樣冷。”

戲命:“……”

小主人當真是比他還油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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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大好,時常抱著小元宵在侯府中躥來躥去的亡極偷偷往小元宵的衣裳裏塞了張字條。

發現字條的時候,衛楚正笑著看阿黛將小元宵身上的紅衣裳扒下來,忽而眼神一頓,迅速從阿黛手中接過小元宵:“我給它換衣裳,再給它和大中元宵洗一洗。”

字條裏是亡極對他的邀約,午後帶著吃食在後山見面,有要事,需當面詳談。

衛楚失笑著用指尖碾碎了字條,揉了一把元宵毛茸茸的腦袋,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

還帶著吃食,許是覺得寂寞得要命了,才硬是憋出了個“有要事”的理由來約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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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合陽閣中的餐食,我舍不得都吃光呢。”

亡極仍舊像當初兩人相依為命時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獻寶似地遞給了衛楚:“想著拿來給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