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她這話一出口,就連浮陽長公主的臉色都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忙去捂她的嘴,“安茹,胡說什麽你?”

楊安茹扒開母親的手,不解地問道:“嵐嵐寫信給我時,說她哥哥經常欺負她嫂嫂,動輒打罵,有時候還會將人打暈過去,直接踹下床榻呢。”

說完,楊安茹警惕地看了一眼垂眸出神的衛璟,小聲對衛楚說道:“五嫂嫂,按照五哥平日裏打我的次數來看,他欺負你的可能性真的很大,你千萬要小心些。”

衛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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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戲命毫不客氣地接好了骨頭後,痛感越發劇烈的楊安達憤恨地被人擡回到了自己的合陽閣中,還沒等在榻上躺好,一群鶯鶯燕燕便蜂擁著撲了上來。

空氣裏霎時間被脂粉的氣息填滿,香氣四溢。

“三少爺,您怎的才回來?想死奴家了。”

“您為何被恪靜閣的人擡回來了,今日不是明明已經大好了嗎?”

“奴家給您捏捏吧三少爺,真是心疼死奴家了。”

…………

楊安達雖無正妻,可養在院中的嬌媚侍妾卻不少。

見楊安達被人擡了回來,正虛弱地躺在榻上,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爭寵的機會,為了搶奪楊安達身側的位置,竟險些沒打起來。

楊安達被她們煩得腦門青筋直跳,咆哮道:“都給我滾出去!”

在衛楚那裏吃了虧,楊安達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總想著要報復回來。

窩在被子裏咬牙切齒地想了半天,他終是憋出了一個看上去還算可行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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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瑜民風開放,並不會拘泥於男女不可隨意見面的禮數,自然也不會將等級尊卑分得極其森嚴。

因此,當衛楚答應到楊安茹的院子,去同她一起吃酒賞梅時,楊安達院中的侍妾們竟也聞訊趕了過來,笑嘻嘻地擠進了院子裏,聲稱來拜訪六小姐。

楊安茹每次去合陽閣的時候,這些識時務的侍妾都對她拼命地討好,也就導致楊安茹對她們的印象並不算差,至少比她對楊安達的印象要好上不少。

鑒於是楊安茹的院子,衛楚即便再不自在,也不好說些什麽,只能安靜地靠在上座的椅子裏,漫不經心地淺啜著楊安茹私藏的梅子酒。

今日是衛璟在年前的最後一次診脈治療,耗費的時間要稍微長一些。

府醫診視的期間,便是浮陽長公主都不能進去探視,更別提是才剛剛嫁入侯府中的世子妃。

無處可去卻又擔心衛璟的衛楚只能就勢答應楊安茹的邀約,這樣才能離府醫的住處近些,也可更早地知悉衛璟的情況。

可事情並不如衛楚想的那般簡單。

當楊安達聽聞衛楚跟著楊安茹回到了她的院中,背著母親偷偷吃酒時,心中便生出了報復衛楚的計策。

一個新婚的世子妃,若是醉酒時不慎倒在了某個府兵的懷中,並且恰好被眾人瞧見的畫面,對衛璟來說,該是多麽大的打擊啊。

楊安達幾乎無法壓制住心中的快意。

他這院中的侍妾別的方面不行,可唯獨這喝酒的功夫,怕是連軍中將士都無法輕易比得過,周旋一個柔柔弱弱的新晉世子妃,對她們來說無異於是易如反掌。

衛楚原本就沒怎麽碰過酒,此時被她們左一句“祝福世子的身子早日恢復康健”,右一句“祝世子與世子妃白頭偕老”給灌得失去了判斷的能力,逐漸地變成了有酒便接,舉杯便喝的狀態。

直到浮陽長公主從偶然經過院門的稚秋口中聽說了消息,忙不叠地趕來,將那些侍妾盡數趕回了合陽閣,才陰差陽錯地避免了楊安達的毒計繼續實施。

想著衛楚既然喝醉了,衛璟應當也不會對他做什麽,浮陽長公主便讓稚秋和楊安茹的侍女將衛楚送回到了衛璟的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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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剛過,服過藥的衛璟照常從府醫的院子裏坐著肩輿離開。

眼睛還未完全恢復,推開臥房門後的神思恍惚間,衛璟並未覺察到臥房中存著另一個人的氣息。

他的床榻極大,不誇張地說,完全可以容留七八個人並排躺在上面,故而昏沉之余,衛璟也就直接躺倒在了柔軟的被褥中。

可還沒等衛璟舒服地呼出口氣,想要闔眸休息一會兒時,一只修長纖瘦的手臂便猝不及防地搭在了他的腰側——

衛璟頓時怛然失色,正想借著黯然的月色朝身側之人看過去,卻聽見了衛楚慵懶沙啞的聲音:

“嗯……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