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挾持

在徐空月的力保之下, 朝廷並未剝奪向以宇陣前統帥的職位,但倘若再有失誤,則兩罪並罰。

麗水之畔, 向以宇默默接了朝廷的旨意,而後朝著長安城的方向久久跪拜。

此事看似已了,徐空月憂心卻不減。他派往西南的人根本沒能見到西南王,而他受形勢所迫, 也不敢再有什麽輕舉妄動。

——只因向以宇首戰失利,自己又堅持力保他, 如今在朝中早已頗受非議。

禍不單行的是, 先前小皇帝南山遇刺,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他的頭上。

他看著新晉的殿前都點檢馮啟帶領一隊宮廷禁軍,全副武裝包圍了他的清苑,眉心狠狠皺起。“馮大人此舉是何意?”

馮啟面上恭敬,但語氣裏卻沒有半點恭敬之意, “下官奉命徹查陛下遇刺一事, 還請攝政王不要阻攔下官。”

徐空月道:“馮大人奉命行事,本王自然不敢阻攔。但馮大人讓人包圍本王府邸,難道是在意指本王是派人行刺陛下的主謀?”

馮啟卻不卑不亢道:“是與不是, 還要看從攝政王府邸搜出來的證據。”他話音一落,手一揮, 禁衛立即進入清苑大肆搜查。

清苑的侍衛立即想攔, 被徐空月擡手制止。清者自清, 他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怕馮啟搜查。

但他也不是傻子,馮啟既然敢大肆搜查他的府邸, 想來手中是有什麽證據指向他。

皎皎生辰當日,小皇帝偷偷跑去南山。此事只有他知曉,所以小皇帝遇刺,第一個被懷疑的便是他。只是馮啟奉命查辦此事,卻一直不曾發難,直到今日才來此搜查。他看著全副武裝的禁衛魚貫而入,在心底思索著他們手裏究竟掌握了什麽證據?此舉是明目張膽針對他,還是另有所圖?

雖然他敢保證自己沒有做過,卻不能保證自己手底下的人有沒有做過?一想到先前皎皎遇刺,便是自己手下的蕭武指使,他就不由得膽戰心驚。

他就這麽微微出神一會兒,便聽得後院傳來兵戈交接之聲。

馮啟神色頓變,隨即擡腳朝著後院疾步而去。徐空月也沒有遲疑,快步跟上。

到了後院便看到,衛英縱正與馮啟手下的禁衛纏鬥在一起。禁衛人多勢眾,但顯然並未下死手,所以衛英縱目前仍遊刃有余。

但徐空月清楚,衛英縱落敗只是時間問題。他對馮啟怒目而視,“馮大人這是做什麽?”

馮啟面上一片凝重,“攝政王難道看出來,下官這是在緝拿行刺陛下的真兇?”

徐空月面色愈冷,“馮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府上的謀士就是行刺陛下的真兇?有何證據?”總所周知,衛英縱是他府上的人,一旦衛英縱行刺皇帝的罪名落實,那麽他也難逃其咎。

馮啟卻不答話,而從一間屋子出來的禁衛將搜查而得的東西拿到了馮啟面前。

徐空月認出,那間屋子正是衛英縱在府中住所。他神色微變。

馮啟看向徐空月,眼底有深深的嘲弄:“攝政王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說罷,他將手中東西朝徐空月拋來。

徐空月下意識擡手一接,便將那東西接在手中。

那是一塊銅制令牌,四周鏤空雕花,與他府中令牌相似,只是中間刻著一個“衛”字。

——那是衛英縱的私令。

徐空月面色頓時難看起來。然而不等他發問,馮啟便道:“當日行刺陛下的刺客,腰間也掛著這樣的令牌。”

徐空月如芒的目光一下子刺在了仍與禁衛纏鬥的衛英縱身上。

而場中與禁衛纏鬥的衛英縱顯然也聽到了馮啟的話,下手愈發淩厲起來。他是軍中出身,雖然擅智謀,但拳腳功夫也不差,即便是此時仍未見落下風。

徐空月捏著那塊令牌,盡管心中思緒萬千,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單憑一塊令牌,馮大人就想認定本王手下行刺的罪名,是否太過武斷?”他嘴上這麽說,但心底卻連一點兒把握都沒有。衛英縱一向素有主張,即便有他明令禁止,很難說他不會指使手下行刺小皇帝。

只是一旦衛英縱被捕,即便他沒罪也會被定為有罪,還會牽連甚廣。徐空月並不認為馮啟會無緣無故前來清苑抓人。他強行按下諸多想法,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力保衛英縱。

面對徐空月的苛責,馮啟依舊不卑不亢。“下官本想讓人將衛先生請回去,好好調查一番,但衛先生拒不配合,還突然出手拒捕。”他目光如炬,“王爺怎麽保證,他不是心虛所為?”

徐空月幾乎無法說出辯駁之言。他知道衛英縱一直對朝廷有諸多不滿,卻仍是不敢相信他會貿然行刺小皇帝。他看著馮啟臉上的隱隱嘲弄,愈發覺得此事沒有那麽簡單。

眼見著馮啟的人已這間院子重重包圍起來,徐空月突然轉臉對著場中高聲喊道:“衛英縱,行刺陛下,究竟是不是你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