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小皇帝和攝政王相愛相殺

那侍衛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稟告了小皇帝。

侍衛說完後, 趙淵久久沒有動作，他坐在偌大的書桌前，好像仍舊坐在禦書房中一樣, 手中拿著一支筆, 墨水凝聚在筆尖, 垂垂欲墜。

“你說，那個少年……當真和朕有幾分相似？”趙淵神色淡淡, 他問道。

侍衛趕緊跪在地上，一口氣說道：“確實如此，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年歲, 容貌……自然比不上陛下風豐神俊朗, 唯有一二分相似。”

那滴墨水終於順著筆尖墜落了下來，讓趙淵謄寫的佛經平白汙染了一塊醜陋的墨水痕跡。

順勢將筆放回了筆洗上，趙淵垂眸看著底下跪著的侍衛：“攝政王與他舉止親密？”

侍衛狼狽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幹巴巴吐出兩個字： “是的。”

以前侍衛也認為小皇帝和攝政王不和，按理說他應該大罵特罵攝政王不要臉，居然將和帝王有幾分相似的小倌收房中，但他小心翼翼的偷覷一眼小皇帝的表情, 竟是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了。

趙淵捧起自己手中謄寫的佛經：“可惜了，這麽完美的佛經被弄臟了。”

侍衛又是一個激靈。

那厚厚的佛經被隨意扔在地上, 趙淵從佛經上踩過：“你下去吧。”

侍衛忙不叠的走了, 趙淵又坐回了書桌上, 他重新用筆尖蘸了墨, 一字一句的開始謄寫佛經，寫著寫著, 柔軟的狼毫筆下的字原來越粗, 最後他狠狠將狼毫筆摁在桌子上。

“對著這些死物發什麽脾氣？”從殿外進來的人看到了小皇帝的動作, 開口說道。

趙淵一愣，將這件事如實告訴了對方，說完後，小皇帝垂下眼睛，看著那一塌糊塗的佛經：“外公，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這一次，是我們準備得不夠充分，讓他有了可乘之機。”外公緩緩說道，“我們現在該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上一次，朕等了五年，這一次，要等多久。”趙淵丟下手中的的筆，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陰翳，“之前五年他對朕……現在他已經另有他人，不會允許我們再有這麽多小動作了。”

“不會。”外公斷然說，“攝政王重情重義，他放不下先帝，能為了先帝的一句話而拼死守護大綏河山，他對你有感情，便也不會那麽輕易放下。”

趙淵沒有說話。

他記憶中的戚長風也是個極為重感情的人，可經過上次的和談一事後，他也有些不確定了。

“你說那少年，與你有幾分相似？”外公又問 。

小皇帝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悶悶不樂：“不錯。”

“這便說明他放不下你。”外公眼中精光一閃，狠狠說道，“你是九五之尊，又是他救命恩人的孩子，他對你有感情，卻無法得到，所以養了另外一個模樣相近的少年……你當年，才登位的時候，不也十五六歲。”

而那個少年，也才十五六歲。

趙淵眼神微微一動，他以前最是厭惡戚長風對他的感情，現在卻也最懷念這一點。

攝政王真的做了權臣以後，小皇帝才知道他曾經對自己有多好，拿著奏折事無巨細的分析情況，教他處理朝政，替他在朝臣面前樹立威嚴……

現在小皇帝看似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但他被困在皇宮中，不必再處理奏折，對朝政的事情一無所知，那些大臣們有問題直接去找攝政王，好像忘了還有這麽一個皇帝的存在。

趙淵向來心高氣傲，自詡九五之尊，可他現在才知道，沒有了臣子的九五之尊，比孩童玩耍時扮演的乞丐皇帝還可笑。

“那個少年估計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孩子，應該是個小玩意兒，你不在的時候，用以寥慰寂寞。”外公說著說著，語氣越發堅定，“這些不入流的家夥怎麽可能比得上你，只要你肯稍微軟一軟姿態，什麽攝政王，不過是手到擒來。”

趙淵目光閃爍了一下，心裏也是一動。

若是能和攝政王恢復到以前的關系，二人一個為帝，一個為將，讓攝政王為自己守護邊關……

“我給你想了個辦法。”外公突然說道，“攝政王之所以對那些不入流的男子出手，不過是因為得不到你，若是你願意折腰……”

“不可能！”他的話還沒說完，趙淵已經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斷然拒絕，“朕乃九五之尊，真龍天子，怎可屈居他人身下！”

外公語重心長的說道：“淵兒，他手握重兵，舉國上下無一敵手，若是他真的與你為敵，你這帝位，怕是也坐不穩了啊。”

看著沉默不語的趙淵，外公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他這外孫一向聰明狠絕，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這次也不會例外。

藺寒川小小的打了個噴嚏，他沒什麽感覺，顧時卻生怕他生病了，將他手上的所有東西都提了回去，還一個勁兒的想要去摸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