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擊 此番,卻生生被逼得向他投降示弱……(第2/5頁)

看到司徒府門口,揮劍淬痰的人。

“司徒府裴氏,枉為忠臣。百年世家,食君之祿,不忠君之事。貪一己之安榮,陷百姓於不顧!天罰,天譴!吾誓以吾之血,永咒其滿門生不得安生,死不得好死!”

還有芙蕖,她未見天光的女兒。一點成形血肉化作的骨灰,只因隨她顛沛流離,只因家族蒙怨,便被世人無情揮灑,消散在這茫茫人世裏……

裴朝露豁然睜開雙眼,面上有恍惚的笑意從李慕的桎梏中掙脫,奪過執韁打馬轉身。

“抱歉!”她的聲音飄散在風中。

李慕感受著手中空出的那方氣息,亦看著身前聽得筆直的瘦弱背脊,亦是自嘲地笑了笑。

馬蹄疾奔,未幾漆黑的道路口,頓現一片燦亮燭光。

馬歇人止。

“抱歉。我只是害怕,你若有事,再無人能為我裴氏翻案。”燭光搖曳中,仿若方才林道上,言語的根本不是這兩人,亦或者只是彼此的一場夢。

所言所行,見不得光。

見光便該夢醒。

李慕半晌凝望她,掩口咳了兩聲,低聲道,“進去歇一歇吧,我去安排尋涵兒的事。”

*

瞭望原的廝殺中,兩方人皆看到了信號。

暗衛知曉是撤退的命令,戰場殺敵他們自比不上整齊劃一的軍隊兵甲,然自保個個綽綽有余,只各自設法脫困,尋馬離去。

張赟和賀蘭飛接的是死令,言齊王李慕心有不軌,於私強占兄嫂,於公庇護罪臣之女,故而清繳之。

如此軍令下,只按照方才前鋒追擊李慕馬匹的大致方向尋去。

而涵兒作為皇長孫,擇被第一時間送去了太子處。

三千余人的兵甲不算少數,深夜之中摸索在並不熟悉的草原上,半空中,還有秋風攜卷著黃沙。

往西追擊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封珩便帶了兩百僧武卒攔住了去路。兩百對三千,自然懸殊甚大。只是沒多久林昭傳信就近五處寺廟首領後,各抽兵甲,匯聚而來,連著封珩所帶人數,竟有千余人。

張赟和賀蘭飛怎麽也想不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這些兵甲武僧是如何聚起來的。雖說他們有三倍的戰力,然到底遠程而來,比不得這廂以逸待勞。

兩廂交手未幾,這二人便被逼退回了瞭望原上。

原想出其不意,一舉殲滅齊王。即便沒有成功,也該是一次一眼便能看到頭的追殺。卻不想會演變成兩軍交戰。

一方是務必擊殺亂臣賊子,一方是清繳霍亂,接的都是死令。

這一夜的瞭望原上,兵戈相撞,戰馬長嘶,白骨鋪地,血流成河。

後半夜,曾有過一刻停止。

是齊王的命令,派人帶來他的意思,交出皇長孫,便止息兵戈。

久經沙場的張赟將軍,到底不忍同室操戈,遂命人尋問太子意見,得來消息,還是最初的命令,罪不可恕,就地擊殺。

遂,烽煙再起。

翌日晌午,原本張掖城中落在後頭的半數隊伍亦趕來援助。

而李慕處早在平旦時分,亦有七位首領領兵而來。

如此瞭望原上,近六千蜀地兵甲同四千僧武卒進行著激烈的拼殺,從日出到日暮,再到日出……

兩晝夜過去,戰勢從瞭望原蔓延至神沙山整個南區。

月牙泉湖水翻紅,青草原上白骨累起。

神沙山十數年沒有西域外敵犯境,今朝卻被同姓的兩支軍隊打得的滿地瘡痍,黃沙滲血。

李慕在神沙山山巔督戰,李禹在郡守府接收消息。中間隔著數十裏路途,萬余兵甲性命。只因二人還不曾對面開戰,這戰火無論燒的怎樣狼藉,哪怕只剩得一層薄如蟬翼的窗紙,便依舊可以假裝握手言和。

裴朝露從大悲寺出來,將今早空明送來的急件遞給李慕。

空明送來時是平旦時分,李慕體力不支將將歇下,裴朝露便拆了信閱過。

湯思瀚五萬精兵已經出了潼關,往西而來。

李慕接了信件,揉握在掌心。只著副將抽調兵甲占據張掖城,加固邊防以阻隔龜茲與之裏應外合。

卻始終沒有下令停止瞭望原上的廝殺。

前線的將軍早些時辰得了他的命令,在屍山血海裏翻找,亦逼著敵軍拷問,終於回來復命,皇長孫自開戰起,便不曾出現過。

至此,李慕派封珩傳令給隱於敦煌寺廟中的其他僧武卒,圍了郡守府。只圍不攻,卻是每隔一炷香便有冷箭射入。

郡守府中有府兵和暗衛,加上陰蕭若待的人手,亦不算少,尚有六百戰力。李禹從未被人要挾過,即便是南下逃亡路上,他亦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今朝竟被自己的親弟弟逼迫至此。

交出皇長孫,兵降瞭望原。

郡守府外的僧武卒每一次進攻都喊著同樣的話語。

“太子殿下,且認一次輸吧。兩位將軍已經傳來數道消息,齊王殿下的人戰力太強了。他們已經陷入苦戰,傷亡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