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墨家與雜家

兼修百家學說。

歷史上並不是沒有人打此注意,曾經赫赫一時的雜家就是其中的代表。

“兼儒墨,合名法!”就是雜家最核心的理念。

“哈哈哈,墨家子簡直就是自不量力,竟然想要效仿雜家,豈不知當年風雲一時的雜家到如今還不是早已經煙消雲散。”國子監中劉宜年諷刺道。

一眾博士哪一個都是熟知歷史,自然清楚雜家的歷史,自從呂不韋之後,雜家從此沒落消失的比墨家還快。

“劉兄所言甚是,孔聖的學問乃是天地至理,我等窮其一生,能夠學到一二就已經足以受益終生,那裏需要學習其他的百家的學問。”國子博士道。

國子博士所言代表了國子監大部分儒家學子的心聲,在他們心中從來沒有看的起其他百家學說。

農家不過是一群泥腿子,法家都是一群酷吏,墨家不過是一群遊俠工匠的而已。而道家,陰陽家……

除了兵家地位較為特殊之外,其他的都被儒家全面壓制,而更為嚴重的事,唐朝之後,就連兵家也沒有能夠逃過儒家的掌控。

宋朝武將地位之低,明朝的監軍制度……說起來都是淚。

沈鴻才在一旁聽著之後,不由得搖頭反駁道:“雜家本身並無學說,猶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哪怕一時興盛,自然長遠不了,但是墨家呢?”

眾人不禁凜然,墨家可不同毫無根基的雜家,那可是有著自己的經典和領袖,雖然經歷過沒落,但是此刻復興的勢頭早已經顯現,要是再兼修百家學說,豈不是更是勢不可擋。

國子監的博士們頓時分為兩派,一派認為兼修百家此乃虛無荒誕之事,墨家定然會自食其果,雜家的前車之鑒就在不遠。

而以沈鴻才為首的一小部分則認為墨家也許會走出不一樣的道路,眼前的公交系統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了,墨家如何那時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們只需要堅守本心即可!”孔穎達道。

現在墨家所知所為都是堅守格物之道,並不涉及朝政,並沒有威脅到儒家,但是看到墨家日新月異的大發展,而儒家卻幾乎原地踏步,孔穎達心中隱隱約約有些著急。

“也許自己的《五經正義》加快了。”孔穎達心中思忖。

《五經正義》的編撰,孔穎達早有打算,先秦以來,很多儒者紛紛對儒家經典進行注釋,尤其是魏晉南北朝時期,儒家更是分裂成為南學和北學,而唐初時分,儒家更是山頭林立,相互之間相互攻訐。

尤其是墨頓制定出標點符號一來,孔穎達這才發現儒家經典的確是有很多歧義爭端之處,早就有了編撰五經正義的想法。

再者孔穎達本身就是孔子後人,由他出面更是名正言順,原本歷史上五經正義是在貞觀十六年開始編撰,如今被墨家一刺激,《五經正義》的編撰一下子提早了近十年。

百家大成之路何止是在國子監博士之間引起了激烈的討論,在眾多國子監生之中同樣引起了一些軒然大波。

一群學子看向墨頓的表情頓時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原本墨頓一個墨家子弟夾雜在眾多儒家子弟之中,十分的格格不入。

沒有想到墨頓竟然另辟蹊徑,兼修百家,在層次上直接碾壓眾人。

“兼修百家,墨兄的胸懷實在是讓孔某佩服!”孔惠索驚嘆道。

雖然說墨頓為墨家子弟,孔惠索為儒家正統子弟,二人也是惺惺相惜,從對立走向了知己。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諸子百家各家之中,都有其獨到之處,如此學問就在眼前,我等為何不學?”墨頓反問道。

孔惠索和一眾國子監學子頓時臉色尷尬,他們在此之前一心鉆研儒家學說,哪裏看的起其他諸子百家學說,就算是算學、律學,要不是國子監必修的學科之一,恐怕眾人連看一眼的興趣也沒有。

“哼!不過是偷竊他家學問而已,卻在這沾沾自喜,簡直是無恥至極。”突然,一個聲音陰毒的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錦衣的國子監學子正在陰狠的看著墨頓。

“韋思安!你說話嘴巴可要放幹凈點,什麽事偷竊他家學問?”秦懷玉豁然站起,道。

韋思安。

墨頓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恍然,前一段時間墨家村和糧商大作戰,墨家可是狠狠得罪了韋家,很顯然此人肯定出自於長安韋家。

韋思安乃是城南韋家的嫡系子弟,並不懼怕秦懷玉,硬著頭說道:“怎麽我說錯了麽,他一個墨家子弟,進入國子監學習儒家學說,同時還拿百家學說為自己墨家牟利,而又對墨家學說敝帚自珍,不是無恥又是什麽?”

韋思安一席話強詞奪理,但是在這個時代,師承關系很是看中,墨頓身上最重的標簽就是墨家子弟,根本不可能改投其他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