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靈通(第2/3頁)

我都懷疑為省面,和面時裏面摻了石子,要不咋能比爹做幹糧還難吃。我以前覺得爹做的飯就夠難吃的,這回出來才知道人外有人呐。

嘿多虧咱自個帶了不少吃的預備著,倒是餓大勁兒了,能掏出點兒吃的墊吧墊吧。”

但實際上,朱興德並沒有動預備口糧。

出來已經要奔小十天去了。

從家裏帶來的大煎餅、肉幹,以及秀花單獨給他們做的用豬油抹著面,特意烤制出的一塊塊扛放的小幹糧,他一口沒動。只讓左小麥揣兜裏吃來著。

朱興德用腋下夾著火把,他也不怕火苗子燎著棉襖。

這樣方便擰開水囊咕咚咕咚喝水。

那破幹糧快要噎死他了。

喝完,朱興德又解釋說:

“你不用惦記我這面,往常在驛站,你男人我這個身份,還是能混上個小房間的。能喝上口熱乎水。不像那些大頭兵和腳夫,好些人甭管刮風下雨都要在驛站外面紮帳篷,那被子啊,永遠都是潮乎乎的。今兒屬實是特殊情況,這不是轟隆一聲山體滑坡嘛,住在外面就沒那麽多講究了,荒郊野嶺不好找柴火,找到的那點兒柴火燒水,要麽供給上面的官員,要麽得給牲口們喝水兌點兒溫乎的。”

朱興德站起身,“行了,媳婦,我這就要回帳篷裏了,估麽等下進賬前會熄滅火把,在帳篷裏,我就不能說啥話了。不過,進帳前,我會用火把大致給你晃一下,你要是不放心就看看周圍環境。”

楊滿山眼睜睜地看著他大姐夫,舉著火把走在前面。

然後像擺造型似的,呲著牙笑,這裏站一下,那裏站一下,還用小小聲問道:“媳婦,你瞧瞧,是不是挺壯觀的?那面,往最前面看,那裏是主賬。”

顯擺完,才進了帳篷。

滿山本以為大姐夫絮絮叨叨的,將該匯報的早已經說完了,進了裏面躺下就該睡覺。

卻沒想到大姐夫躺他旁邊,蒙著被子忽然用氣音兒說:“我睡了啊?這帳篷裏臭的啊,都快要把熏咳嗽了。”

楊滿山:“……”

——

與此同時,遊寒村左家。

深更半夜,左小稻做完夢起身了。

家裏現在就剩下她和孩子們,剩下的全去了祖宅忙乎給老母豬接生。

左家懷孕的老母豬不是一頭,而是三頭豬前後腳懷孕。

要是生的順利呢,養大後,明年就能豐收了。

無奈今晚要生的老母豬有些難產,今日又是朱興德他們遇到的第一個災難,家裏人就將左小稻留在家做夢,夢醒後好告訴他們情況,其他人頂雨去幫老母豬順產。

連著朱老爺子都去了祖宅那邊,去那面幫著燒水。

所以小稻今夜就沒回自個家住,住在父母這裏,做夢順便照看孩子們。

左小稻心裏回憶著剛才那場夢,夢裏小妹妹造的啊,那叫一個埋汰,一看就知臉都沒洗的模樣。

也是,帶的那點兒神仙水,喝都喝不過來,哪可能會舍得用來洗臉漱口。

尤其昨兒為了拖趕路進度還用了不少的神仙水。這才出門不到十天就用了不少神仙水,後面可咋整。

不過,只要平安比啥都強。

左小稻心裏尋思著這些,走到門口掀開門簾子的功夫就冷的一哆嗦,外面雨勢終於轉小了。

這可真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估麽再下兩場雨就要正式進入冬天,看那雨,眼下就已經伴著雪沫子。

左小稻想著,抱柴火燒燒炕吧,爹娘在祖宅那面,大半夜不定怎麽折騰。

回來指定會累夠嗆,直接躺進熱乎被窩能解解乏。

趁著燒炕再煮鍋高粱稀飯,讓大夥回來墊口飯再歇下。

左家灶房裏、屋裏地面,堆著不少半濕不幹的柴火,正晾著。

就這,還算是心裏有成算的人家,搶救及時,要不然這場突如而至的大雨,再連下幾日,屋裏會沒有燒的。

左小稻才將高粱稀飯下到鍋裏,外面傳來大門響動。

“外婆,是你們嗎?”

半夜院落一點兒亮光沒有,又不敢大聲說話,羅家的胖墩墩,說話聲音稍微大點兒就會大哭。

咱也不知道,那倆小娃耳朵咋就那麽好使。

據羅婆子親口證實: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算是隨了他們親爹,稀飯兒小時候就屁事兒可多。冷了熱了,餓了尿了,放炕上沒人抱著還不行,就沒有羅稀飯兒不哭的時候,要不是只生這一個,當年真想給扔了。

而隨了親爹的倆寶寶,事多這毛病,家裏人都知曉。

一般情況下,只要倆孩子在睡覺,大夥就配合著盡量放輕手腳、小聲回話,多數夜晚回家時,會用火把畫圈兒給晃出個殘影暗號“自己人”就得了。

可這回卻顧不上了。

只聽白玉蘭帶著哭音喊道:“小稻啊,你出來幫著擡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