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牙磣(第3/3頁)

常喜可沒有朱興德那番復雜心思,也沒有他德哥那份硬氣。

還敢沒有娶到媳婦就難為丈母娘,他是不想活了嗎?

常喜比朱家伯母跑的還快,倆人是迎面跑到一起,不知道的以為是親母子見面呢:

“嬸子,我剛回來,還不餓,真不餓。您可別客氣。聽說連您都來地頭幹活了,可見活計不輕松。我聽到消息就急忙來了。也是剛到的。您快和蘭草去地邊兒歇著吧,剩下活我幹就成。”

得,自打這日之後,朱家伯母開始對常喜噓寒問暖。

用她親孫兒大旺二旺的對話就是:

“奶奶怎麽就能那麽假呢。”

“對常喜叔笑的跟朵花似的。”

“奶這是有所圖啊。”

而常喜趁著幫朱家幹活,等於是和朱興德同吃同住。

一早上有時候還沒影子,算起來比朱興德幹的活多。

因為他在尋找一切機會搶下蘭草手中的活計。

倆人之間也不咋說男女之間的話題,從不說情話,就是蘭草幹啥,常喜搶啥。

唯一說的細致事是交代他掙的錢,告訴蘭草都在你四哥賬上攢著,沒有胡花,打算成親交給蘭草,另外加了句,想成親後帶著他奶在一起過日子,希望蘭草理解。

嚇的蘭草在沒考慮好前,都沒敢和朱家伯母透露這些,怕她娘眼下就打包給她送走。

也就是說,沒想到一場開荒,在朱家那面還喜結一場良緣。

遊寒村的朱老爺子還不知道呢。

朱老爺子現在的日常是前面背著甜田,身後用兜子網著甜酒,身邊跟著甜水、小胖、甜杆,手中攥著瓢,正對豬圈喊著:“啰啰啰,開飯啦。”

前院忽然有人喊:“還有燈油賣嗎?”

朱老爺子急忙用裹在腰間的圍裙擦擦手,一邊哄著前後背著小娃:“有買貨的嘞,家要掙錢了”,一邊身子跑斜線朝前院趕去。

他不想跑斜線的,耐不住身體沒有好利索,只要著急就會這樣。

“來啦來啦。”

等到晌午,小稻和小豆從地頭匆匆回來給孩子們喂完奶,朱老爺子又要負責哄孩子睡午覺。

炕上吊著一個悠床,懷裏再抱一個,嘴上還要為鞏固甜水學習背三字經上半句,甜水來背下半句。

還別說,小胖和甜杆在遊寒村沒兩天,也認了幾個字。

朱老爺子已打算好,回頭秋收忙完,要給家裏孩子們全送去念學堂。他這回和甜水日日待在一起親香,頭一次聽說,甜水在學堂曾挨過欺負,那哪能行。等哥哥們去的,揍死那些淘小子。

左撇子無意當中聽到這種教育,心想:難怪能養出朱興德那種性子,這老爺子教的不對啊,卻沒空多說。

左家的活計比朱家還多,別看有二柱子那個大力氣在。

這麽說吧,最近下地,他老嶽母都要起早貪黑蹲在地頭幹活。你知道這有多難得嗎?那老太太以前可懶了。

只是他老嶽母有時候要是不添亂就好了。

比方說,抓住白玉蘭就讓擦香香:“我把油都揣來了,你擦擦臉。”

“全是汗,那不白擦了嗎?我不用。”

“不行,流汗也要擦,你看看你那臉都糙裂了。”秀花斜眼她女婿,那個更是造的像個糟老頭。不知道的以為比她歲數還大呢。看著都牙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