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這不是大爺,這是老北鼻(第2/3頁)

瞧瞧,知道年紀大了要背個人,搞對象也要注意影響。不能輕易虐待年輕人的,要不然年輕人更難對付過日子了。

然後自從有了這條破船,倆人會帶著水壺,壺裏的水是提前泡的菊花茶,再帶著提前讓白玉蘭再忙也要給做的小點心,腋下夾個棉襖,打把羅峻熙曾潑墨之作做出的雨傘,就那麽上船了。

人家那種講究人是坐烏篷船。

他倆可倒好,就那麽在水泡子上飄啊,一飄就是大半天。

最瘋的一次是,曾夜裏時還不回家呐,仍在破船上飄。

那時左裏正,喝著涼透了的菊花茶對秀花說道:“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夜裏好啊,夜色黑;月亮美啊,你也美;春耕這種苦日子,看著你都覺得有滋味。”

秀花聽完,她就一個感受,春生咋那麽有才華呢,她美了美了美了,她醉了醉了醉了,她好像暈船了。

倆人沒事兒就在水泡子約會這事兒,左撇子曾去往田地時遇到過兩次。

回來他就私下裏對白玉蘭說道:“快管管你娘吧。要嘮嗑就回家嘮唄。哪裏沒有地方聊,非要坐船上。開春大風小嚎的,這又不怕被吹黑了,一早一晚天也挺冷的,我都怕哪天他倆那條破船翻嘍。那可就熱鬧了。”

白玉蘭不以為然:“你懂個啥,坐炕頭上嘮嗑哪裏有坐船上逍遙。”

“逍遙?等哪日吹的頭疼腦熱了,誰難受誰知道。”

以上就是秀花談對象的情況。

在秀花忙“不正經的事情”裏,另外還有一件事是接送甜水上學放學。

新成立的小學堂建在旁邊村,就是被攆走吳婆子那一家新落後的村裏。

最開始左家人當然是希望學堂能建在遊寒村來著,但是沒地方。

左家人也最沒有資格摻和學堂的選址,因為現在遊寒村那一大片空地全被左家買下來了。不,準確的說是連買帶送。

如果遊寒村想蓋學堂,秀花需要將族裏允許他們擴建的那一小塊地方歸還。

那咋可能呢,那是費了老鼻子勁兒拿到手的東西,不可能歸還。擴出的那一小塊地方已經打算好要挖水渠和陷阱,這樣外面下雨院裏不存水,住的又稍稍有些偏,挖些陷阱能防獸類和賊人。要是歸還給村裏,挖流水渠和挖陷阱就要占自家買的面積。

正好遊寒村想開學堂還沒有先生,遊寒村識字的村民像是左撇子這種的根本沒空。最有文化的羅峻熙吧,大夥壓根兒更是沒敢考慮。

人家那麽大的學問,殺雞焉用牛刀?你提讓他去教小孩子,那不是開玩笑?那得給多少銀錢束脩費啊。

而那個吳婆子家現在所在的村裏,倒是恰好有位合適的先生。

那位老夫子以前考過功名卻啥也沒考下來,正好適合教小孩子。

自從甜水去了學堂,秀花擔心吳家使壞,咱家甜水在那個村裏又屬於是外人,且那個學堂全是小男娃啊,沒有女娃娃,怕男孩子們欺負她獨一個的曾孫女,所以她扯著左裏正,一句“春生啊,到點了,咱倆人該去接曾孫女啦”,左裏正會立馬扔下手邊事情,帶上他的秀花,駕車就去接甜水。

左裏正每次接送甜水時,他都會時常感慨,多虧著今年他家田地也雇了不少短工,要不然他是沒有空一天兩趟接送的,那樣就會少出不少和秀花談對象的空档。

當然了,也得虧他幾個兒子、孫子們能幹,除了短工在幹家裏的那一大攤活計,兒孫們也不用他分心,連著家裏偷種的那一大片地都不用他操心。

左裏正這番感慨沒人知道。

要是讓村裏男人們知道了,恐怕只會酸溜溜說:“沒有這個那個緣由,說白了,就是你有錢,只有有錢的人,才會敢閑下來有功夫陪女人。”

窮人是沒有資格扯那些沒用的,還不夠犯愁入冬吃啥的呢。吃喝都沒了,還臭美啥,陪個屁。

女人們卻不這麽想。

你有沒有錢和你陪不陪的有啥關系,全看你有沒有那顆心。

女人們,尤其是上了歲數的婦人們,看著感情這樣好的秀花和左裏正,這事兒就弄的,以往不太注意形象的,這回上山挖菜,下田種地,能不挨曬就不挨曬,都會圍著圍巾。

買不起擦臉油也會用點兒淘米水,終於有了點兒閑心拾掇拾掇自己。

甚至私下裏開玩笑還打出了口號:“姐妹們,第一次嫁人,咱們沒投好胎。接下來好好保養吧,看看秀花,老了備不住還有機會翻身。”再嫁一回,對咱好的。

以上,你就說秀花忙不忙吧,她更沒空去挖野菜。

但左家餐桌上,卻是不缺這些野菜的,而且日日還會收到許多豬食菜。

這就要說到,家裏雇的這些幹活的人啊,朱興德當初挑人眼光是真不錯。

幫著種地的、蓋房的,那些男人家裏的媳婦會在挖菜的時候,給左家帶出一份送來。有純是感激的,有想和左家人處好關系的。最好明年,或是以後有什麽活計,還會想著先雇她們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