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第2/3頁)

什麽都想一步到位,那花銷自然就多。

然後她就上火了,尤其是在和村裏幫工們,談完幹活費用後,她牙腫了。

最開始,羅母是用手掰牙,硬生生給火牙掰松動了。

後來太疼了,含涼水沒用,塞清涼草藥也沒用,一宿宿沒法睡覺,疼的她恨不得想劈開自己腦袋。

羅母忽然想起,村裏有人自己拔牙。

她瞞著左小麥,等到兒媳婦睡了,她大半夜用繩線一頭,將火牙繞圈系緊,再用繩線另一頭系在門閂上,接著像拔河一般助力猛跑。

當左小麥聽到“砰”的一聲響動時,羅母的火牙早就蹦出去很遠,尋不著去處了,同時她人也暈死過去了,滿嘴滿下巴全是血。

小麥:“啊!!”

多虧著因為要養鴨子看,也因為羅母那次高燒來勢洶洶和之後的半夜犯心悸症,小麥不放心早早跟隨婆婆回了羅家,要不然羅母就得在灶房昏死一宿沒人發現。

小麥連驚再嚇,極為可憐的,一邊控制不住大半夜哇哇孕吐,一邊知道求助鬧僵的林家沒用,拎著早先賣豆腐的破鑼跑到大門口,哐哐敲鑼喊“來人啊!”

那一宿,再折騰折騰天都快亮了,羅婆子才被牛車送到鎮上。

左小麥敲城門報人名,喊著她夫君羅峻熙是青柳村秀才,她是秀才娘子,麻煩快些開門放她們進城看病。

羅峻熙在鎮上很有名的,畢竟攏共沒多大的地方,也沒幾位名人,所以他不認識別人,別人卻認識他。

很多人給行了方便,還有人幫忙提前跑到醫館敲開大門。

郎中看完羅婆子情況,沒個好臉色。

郎中罵小麥:“你以為拔牙是小事兒嗎?那是能死人的。”

小麥這才知曉,婆婆滿嘴的血,不是磕掉牙,更不是突然暈倒摔出血的,而是婆婆自己作的。

她早先勸多少遍不聽。

早就讓婆婆去鎮上找個郎中看一看。

說沒多少錢。

她外婆過年那陣去府城,她大姐夫特意給外婆找的城裏郎中,又是摸脈又是順便幫外婆治一顆松動的牙,還拿了點兒治牙藥,攏共攏共全加在一起才花了一兩半。

婆婆卻不聽,要麽撒謊說不疼了,要麽說花那錢幹啥,嫌家裏錢多燒得慌啊?

再多勸兩句,婆婆又張嘴不是好氣兒地嫌棄她說:“管好你自己得了,這麽點兒歲數怎就那麽磨嘰,到老了,你可怎麽整。也不怕你男人煩你。”

怎麽整?作吧,人差些沒死了。

在醫館住了四整天,鴨舍那一攤扔下,多花出好幾兩,這回不用嫌棄她磨嘰了。

但小麥甭管在心裏吐槽的多歡,面上卻一點兒沒漏。

她除了背後氣哭一場,覺得長輩咋那麽不聽話呢,當面甚至更關心羅母了,勸著哄著捧著,還要反過來開解婆婆。

左小麥主要是怕啊,別忘了,她婆婆現在有心悸症,怕婆婆因為治牙多花不少銀錢感到窩囊,再憋氣上火之類的。

要是那樣,再生了其他病,這不等於是惡循環了嘛。

倒是羅母,從醫館回去後,有那麽一陣很沉默,接著又忽然將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了小麥。

“這是咱家所有屋門的鑰匙,地窖門、倉房門。往後你願意做啥吃就做啥吃。”

“娘,不用問你了嗎?”

“問我,也是問咱娘倆晌午吃啥行不行,想不想吃那個,而不是問我要舀多少糧食。往後你自己拿主意吧,家裏反正就咱娘倆,你還能倒騰糧食啊?”

左小麥一想也對,她娘家現在有錢了,婆婆不怕她倒騰糧食救濟娘家。

情況不一樣了。

但是當羅婆子將銀票又給了小麥,小麥呆了。

“我歲數大了,別哪日糊塗藏忘了。這票子還輕飄飄的不像銀子,不好翻找,就由你來藏好吧。”

左小麥記得早先婆婆連家裏藏多少錢,連對她親兒子都不說實話。為了銀錢又幾次生大病,那麽看重錢財的人,就這麽將銀票給了她?

第二日,左小麥要交雛鴨定錢,朝羅婆子要碎銀子。

這不是銀票了,而是實錢。

羅母擰眉道:“那碎銀子不是告訴你在哪了嗎?自己去取唄。”

“我能自己去取?”這在以前簡直是不敢想象的。

人都是一點點在改變。

小麥很懷疑她在娘家待太久了,所以婆婆的轉變過程,她才沒看到。

她婆婆等於沒有轉變過程,直接來個大劈叉。

“那怎的,不自己取,還想我送到你面前?一天娘、娘的,喊八百來遍,啥事兒都喊我。”

左小麥:“……”

之後在羅家蓋鴨舍的忙碌日子裏,羅母和小麥吃晚上飯時,還反過來勸小麥道:

“你別跟著瞎摻和幫忙幹重活,做做飯,往後喂喂鴨子就得了。

你肚子裏有娃不知道嗎?要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