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忘了被開過瓢?(第2/3頁)

那哪行呢。

自從羅母在左家酒裏混到了分紅錢,她現在一年四十兩都有點兒瞧不上了。她變了。

更何況,她現在心裏已經大致算出,自己包攬能掙多少銀錢了,怎麽可能樂意辛苦一年只賺四十兩。那不等於在給老左家做嫁衣,幫左家在忙乎。

“嬸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你在和我磨嘰啥,哭什麽窮。你是希望我家不僅白借給你水田養鴨子,而且最好幫你把鴨舍建起來,鴨仔給你抓回來,你一文錢不掏,擎等著養,養完了我家再給你鴨子運出去賣錢,錢再全歸你自個是不是。”

羅母知道秀花在嘲弄她,說的全是反話,說的像是她要空手套白狼似的,呐呐不語。

秀花道:

“你還知道是反話啊,你咋那麽會想美事呢。

甭管換做誰,就是我親閨女親姑爺要是想做啥,也要他們自己想好掏錢承擔風險,賠了掙了的,將來要自己認下。

啊,你又想掙錢,又不想投錢,那是天上掉餡餅。

你咋不念叨養鴨子很是辛苦,連養都不養,最好它自己能長大呢。”

說完,秀花就再不搭理羅母,一翻身裹緊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秀花看來,這人就是不知足,她聽著來氣。

攤上小麥那樣的兒媳婦,你知道養鴨子會省出多少事兒?

又已經百分之七八十確定,只要不出大意外一定不會賠錢,忙乎幾個月去掉成本後,一定會掙至少上百兩。

那叫至少百兩,要是往出息了算,羅峻熙這次學費都會將吧掙出來還會有剩。沒動以前存項還沒耽誤供念書人,這樣的好買賣,還能猶豫苦窮念叨難處?

那怎的,你家是想一年保證掙五百兩,才值得出手嗎?

要是有那種好事兒,她還想幹呐。

她家一年攏共才掙多少銀兩,咋不算算又是搭進去多少人忙碌。

光看見她家吃肉,沒見到這些孩子們要夫妻長期分居?死冷寒天的在外面運酒。酒壇子摸著都凍手。砸一壇就是賠進去好幾兩。

要是倒黴,路上運輸備不住還會遇見劫道的,腦袋別在褲腰上玩命幹活。另外,為掙釀酒的錢操多少心呐?承擔多大的風險呢,前期又砸進去多少本錢呢。稍稍動搖一點,家裏假使不團結一些,這買賣就不會有今天。

秀花懶得勸,愛幹不幹,不幹就由左家自己養鴨子。

挺大歲數了,誰還能哄你是怎的。

羅婆子不敢再打擾秀花,說話太有勁。

將身體翻過來,拽了拽白玉蘭的被子:“親家母,親家母?”

回應羅婆子的是,白玉蘭早已睡熟的聲音。

……

夜半三更,村裏的狗都不叫了,後院的老母豬連哼也不哼一聲進入深度睡眠,有位老太太卻毫無睡意悄悄下炕了。

羅婆子怕弄出動靜,只簡單披著棉襖、抱著脫下去的棉褲,趿拉著棉鞋,點著腳尖離開了睡覺的屋子。

她也不嫌棄冷,只穿條單褲,一邊凍的哆哆嗦嗦跑進左家灶房,一邊急忙找火折子點蠟燭。借上燭光才套好棉褲。

這個時分早就熄火了。

她現燒的柴火,給大鍋裏添瓢水,就那麽燒著吧,本就為取暖用。

要問她這是在幹什麽呢,答案:睡不著哇。

左家各屋地面鋪了石頭,她想算算賬只能來到灶房。

灶房地面是土地面,找根樹枝子,找塊犄角旮旯的松土,能簡單劃拉劃拉,算算養鴨子到底能掙多少錢。

羅母越細算,心裏越火熱,七十畝地分兩批投入,能養千八百只鴨子跟玩似的,咱這還屬於保守計算。

別忘了她兒媳婦有一手,並不怕別人家養牲畜量大,不好歸攏或是鬧病的難。鴨子難受,人家就會告訴她兒媳啦。像是哪條狗來撩騷了,哪個黃鼠狼要來吃它們啦,它們身上不得勁兒了,渴了餓了會呱唧呱唧溝通要。

羅婆子終於在這一刻,意識到左小麥的金手指真能變成錢。

以前吧,雖然也知道小麥有點兒能耐,但是忙忙叨叨的都是為了解決事兒才使用,並沒見到提升銀錢的好處,感受就不太深。至少她沒看見錢,誰知道人家給娘家掙沒掙過錢呢?不聾不瞎不配當家,她沒問。糊塗著些,心裏能少些嫉妒,和左家現在撕不起臉。

所以就對左小麥異能帶來的好處,印象很模糊。

要說這次才是正兒八經第一次意識到。

羅母心想:小麥可比她家稀飯兒有用多了。瞧她家稀飯兒,就會瞎招麻煩。也別提這回沒招來麻煩,那下跪扣頭哭爹喊娘的,就差認老牛做爹了,不算麻煩嗎?

再著,也別以為那牛是白得的,她倒是想。要換作是她,她就扣下。

可左家人已經商量好了,只要有人尋來,人家要想帶走就帶走,不想帶走,就要一頭頭給錢。現在沒給,不代表以後不找上門。總之心裏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