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沒有档期(第2/3頁)

……

只要她不尷尬,場面就不會尷尬。

當秀花從大地裏回來的時候,她快要凍透了。

秀花爬上車,急忙將棉被重新圍緊實,才坐好就感覺到不對勁兒。

伸手摸摸屁股下面,很是熱乎,秀花立馬明白過來:“這是你的水囊?你墊在這裏作甚。”

熱乎乎的水囊,在她屁股下面放著。

僅有的這點兒熱乎水,還是在前面途徑的村落灌的。

之前,熱水囊一直放在左裏正的心口窩捂著,想著秀花要是渴了,她自己的水不夠喝,左裏正就掏出來給秀花喝。

左裏正重新執鞭,以為秀花是臭講究,墊過屁股的水囊不讓他往後再用了,不當回事兒道:

“我沒那麽多講究,你別涼到比啥不強?在大地裏蹲一炷香,早凍透了吧?回去讓丫頭給你熬點兒姜湯。再說了,我可不像你。”

“我怎的了?”

左裏正揚鞭笑了下,“你那小水壺,誰都碰不得。”

他見過好幾次,秀花天熱時,挎著一個小竹筒,系竹筒的麻繩都用五色布條縫好、再編成五股麻花辮兒,好看著呢。

到天冷斜跨個小號水囊,還是一般農戶家裏少見的那種水囊。

據說是她女婿,左撇子給她在縣城高档鋪子裏買回來的。

那麽好的小水囊,又是秀花牌的,人家的東西,甭管說啥都是寶兒,那哪裏能墊屁股取暖呢。

還是墊他的吧。

他的就配墊秀花的屁股。

倒是因了這一茬,緩解了秀花拉肚子的尷尬。

秀花又想起那屜布的溫情。

屜布是用來包紅豆包的,攏共走前裝了六個豆包,她吃了四個,左裏正只吃倆。

搞不好她拉肚子,就是紅豆餡和神仙水混在一起的原因。

左裏正趁著趕車的空档,瞄了一眼又重新變得自在起來的秀花。

這女人,不知道在想啥呢。

既然已經不再害臊,咋就不再繼續聊那個話題?

“非得明年這個時候嗎?”

“什麽?啊,那必須的呀。我這個人說話,從不打誑語。”

左裏正試著和秀花講道理:

“這種天氣成親,你穿不了漂亮衣裳。

你不是愛美嗎?

我還尋思,咱酒席就不大辦了。

以咱家的厚道,辦酒席請一堆人吃飯,有的人家得了信,搞不好會來一大家子,飯菜又不好意思糊弄,收的禮錢頂不過飯菜錢。

到時只將附近十裏八村有頭有臉的當家人,還有縣裏鎮上我幾個好友請來,再加上自家人吃一頓熱鬧熱鬧就得。

然後省下來的酒席銀錢,全用來給你買料子,趁著天暖和,你多換幾套出去溜達溜達,讓人羨慕羨慕。那樣不好嗎?”

秀花心想:你別和我說那套。我一點兒也不眼饞。到了明年夏秋季節,我不用指望你買,我也有許多穿的。我家女兒女婿、孫女孫女婿們只要有錢,就不會短了我新衣裳。照樣讓人羨慕眼饞。

那種新衣裳穿出去,還能讓人羨慕純粹呢。

左裏正也想到了這點。

找一個條件好的婆娘,很不好下手。

因為她“衣裳自由”啊。吃好吃的自由,出入自由。

才將將半年光景,家裏還有好些牲口,都不用搭他車捎腳了。不像在半年前,那陣和他打商量蹭他車,要仰著臉討好他。人家現在還是有車一族。

左裏正無語。

關於左撇子家各種買賣事宜,這回知道他為什麽主動摻和了吧。

因為他怕過了秀花家的創業初期,想幫忙都沒處伸手了。

甚至再過半年光景,他連幫著秀花支應事的機會都搶不到。

畢竟人家家裏有個聽話的老女婿,還有三個有能耐的外孫女婿。

那三個小子有能耐不假,卻不當家,只顧掙了銀錢拿回來。

秀花的三個外孫女說啥,三個孫女婿就幹啥。除了聽媳婦的指揮,還聽外婆的話。

連著左撇子都是,秀花指哪,他們去哪。一點兒也不敢惹呼。

“行,衣裳那都是小事兒。可是到了年根兒,咱倆再成親,你釀酒又忙起來,什麽買賣都要指望過年那陣出息。”

左裏正打商量,臉上露出了討好的表情:“啊?你再考慮考慮,哪怕給我縮短倆月。咱倆秋收後成親不妥嗎?那金色麥浪,你一身紅衣,就站在那火紅火紅的高粱地裏。”

那副擡臉看你笑的模樣,只為少倆月試用期,看的秀花直替左裏正寒磣。要不要那張老臉了。

她倒不是擺譜,非要差那一個月倆月的。

她差的是天數嗎?差的是表現。要看這老頭子持之以恒的表現。別仨倆月熱度,那可叫牽扯她往後挺多年呢。

另外,你當她真就沒有後遺症嗎?她可是嫁一個,死一個。

她尋思多處處,看看左裏正命硬不硬。

秀花含糊:“到時候再說吧。你不懂,不是我擺譜,是我明年每個月要幹啥,早早就琢磨完。幾月份挖地基、幾月份耕種,幾月搬新家,看這樣不僅要蓋酒窖,還要蓋養殖場。噯?你能不能給我家那片宅基地再擴擴,差一不二的,你睜只眼閉只眼。我想再擴出二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