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白日夢我

“這趟掙了多少銀錢。”

“最近這段時日,府城還有縣城那裏也全算在內,又是掙了多少銀錢。”

羅婆子盤腿坐在炕上,一連兩個靈魂拷問。

秀花卻一點兒沒給面子。

不給兩句,這娘們只要沒人壓制就會天天錢錢錢的。

要是開頭壓不住,往後每次賣酒都會跑來打聽,不夠煩心的。

要是之後再好脾氣依著她,就會演變成羅婆子插手釀酒買賣。啥事都會插一手。

秀花認為自己格外了解這類型的婦人,這次寧可誤會羅母的動機,也要掐死這種煩人的苗頭,開口就訓斥道:

“少不了你的。

你要是總惦記你投的那五百兩的分紅,不到日子就想要錢,那幹脆這次趁著有閑錢都給你,連著分紅都給你,你看我家仁義不?

然後你拿好將銀兩繼續埋起來,我們兩頭省心。

你要是還想繼續,咱就照之前說的,半年給你算回帳,到時你想繼續投錢就投,不投拿著本錢和分紅自個攢著。

你該得多少不會差一文。

但醜話說在前,沒到半年,別隔三差五的就打聽。別看是親戚之間,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羅婆子就不明白了,她作為投資人,怎麽問兩句都不讓呢。這不是嘮嗑呢嘛。

嘮啥不是聊。

嬸子咋就那麽看不上她呢。

她都要當奶奶了,孫兒是左家小麥生的,兩家將來生完孩子徹底的打斷骨頭連著筋。

再者,她又沒開口要錢,只問問賺了多少想心中有數,這麽敏感作甚。

羅婆子敢怒不敢言,怒也只能憋在心裏。

在心裏不停吐槽:

秀花嬸子就認錢,一提錢就急眼。

將來她的那份分紅錢要是很多,搞不好在給她錢時,秀花嬸子會心疼膽疼的耍起賴。別以為她不了解那種心態。瞧瞧連問都不讓問,就能知曉。但是她還真不怕耍賴。

因為親家和親家母是老實人,到時秀花嬸子不給她,親家都不能同意。大德子和滿山更是憨厚的好孩子。秀花嬸子想不講理都不行。

至於羅峻熙,就不提她那敗家兒子了。

她現在有時候寧可信任朱興德和楊滿山,都不信羅峻熙。她那兒子,這回小麥有了身孕,更會胳膊肘朝外拐。

一時間,羅婆子即便想通了,面上仍然有點兒掛不住。

白玉蘭也不明白老娘為何會這麽不給羅母面子。

多好的氣氛,之前又是說懷孕又是說開小賣鋪,提起銀錢就忽然有點兒僵硬。

她大姑爺怕羅母不好意思,都轉身默默出去了。

看在稀飯的面子上,別這樣。

白玉蘭很不喜歡擺出高於親家的姿態。

三窮三富才能過到老,倆好合一好比啥不強,掙多掙少都是為了兒女而已。

這也是左小麥明明能幫羅峻熙制住野牲口,卻從不在羅母那裏邀功的原因。

全是白玉蘭在背後勸的。

白玉蘭不止一次勸小麥,在縣衙幫李知縣那陣做飯時就勸過:

你男人只是暫時難,考一場來一個牲畜,你作為媳婦能幫到他,說明你兩口子一起得了這機緣是老天注定的。夫妻就是這樣。等到將來他科舉完,可能又變成你有了難處,再由他來扶持你,千萬別表現的像咋回事似的。

此時,白玉蘭就打圓場道:

“親家母,其實是賬目還沒攏出來,不是不告訴你。

像是去府城和邊境雇人雇車,甭管去哪裏都有住店吃飯的花銷,那不是要算前期投入的銀錢?

還有酒壇子、鋪子的每日費用,咱掛幌子一天就要算一天的成本錢。

還要再算上城裏的三胖子,六子、二柱子以及釀酒工的錢都要清算。

我們一直在等著稀飯和稀飯他大姐夫回來才能算清楚賬目。

咱家打算趕在年前,徹底算一回掙了多少,好做到心中有數,就要連同最近時日釀酒的糧食錢,這些都要扣除的。”

“啊,是這麽回事啊。確實,這些零零碎碎的賬目,且要算一陣,我聽說還有雇的牲口錢沒有結算完呢。”羅婆子有了台階,立馬接話。

白玉蘭回答道:“嗯,他爹說,給雇來的騾子累瘦不少。反正已經和不著急用騾子的人家打過招呼了,咱給人家多喂幾天好料再送回去。那幾家又離我們村遠,這幾日天氣也不咋好,他們就沒來著急牽走。即便著急的人家,領走牲畜的時候,咱不止給了租用錢,也給了不少好料。”

羅婆子打心眼裏說:“咱家真是太仁義了。”

給好料也算在成本錢裏吧?成本越多,她將來分紅越少。

她也是那仁義裏的成員,唉,還不好意思勸親家別那麽大方。

左撇子看眼嶽母的臉色,想了想認為告訴一聲沒啥,你得讓人家知道錢是怎麽來的,怎麽沒的,沖小姑爺別傷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