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牛愛上羅呀愛的瘋狂

跪坐的姿勢不舒服啊。

誰跪坐過,誰知道。

腳後跟兒它麻呀。

在灶坑裏的火苗漸漸熄滅時,被火光映照的青年,頭一點一點的終是支撐不住,噗通一聲,歪倒在厚厚的柴墊子上。

可見,羅峻熙雖然和野牛住在一起,但是他大姐夫朱興德真是位仁義人,並沒有拋棄放棄他,連夜裏睡覺的墊子都安排的極為貼心。

而黑虎阿牛本來正睡的好好的,被羅峻熙這動靜嚇一跳。

只看野牛渾身一抖,立馬站起身。

黑虎阿牛先是借著微弱的火光先,用牛角試探著推了推羅峻熙。

羅峻熙被牛角騷擾,嘴巴動了動,像是在夢中囈語著什麽。

如果野牛能聽懂人話,此時就能聽懂羅峻熙說的是:“他娘的。”

黑虎阿牛又用牛眼,仔仔細細瞅了瞅羅峻熙的睡顏。

只看,它忽然慢慢地往後收了收蹄子,在盡量不讓自己的腳妨礙到羅峻熙的睡眠。又努力地縮了縮身體趴到角落裏。

黑虎阿牛在寂靜的夜晚,一頓神操作後,這才守著羅峻熙安穩地閉上了雙眼。

寶貝,靜靜的睡吧。

野牛的愛啊,永遠在身旁。

而今夜,倒是朱興德沒睡好。

朱興德還是有一絲絲擔心小妹夫被野牛莫名其妙頂死的。

啥事兒就怕是第一次。

羅峻熙是第一次和野牛過夜,朱興德操心,才眯了一個多時辰不到倆時辰,就套上棉襖扣上棉帽子來了後院。

戳卡本就破舊的窗戶紙,往裏那麽一瞧。

朱興德心下嘀咕,啊,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

看來野牛不是不讓稀飯兒睡覺,是只要不站起來能老老實實的,野牛也會消停。

站起來不行。

站起來就給你頂倒。

要不說呢,要讓小妹夫和牲畜多相處,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

朱興德看了一眼後,這才放下心離開。

他目前還沒有膽量進去給小妹夫蓋被子。

——

天終於亮了。

難熬的一宿,在羅峻熙睡得還不錯,伸懶腰站起來,又冷不丁被野牛頂了個踉蹌開啟的。

他差些被這一頂,頭撞墻。

這不是忘了嘛,急什麽。

羅峻熙一邊揉著膝蓋爬起來,一邊瞪著黑虎阿牛喊道:“嗚嗚嗚!”

而新的一天,也代表會有新的發現。

這一日趕路,羅峻熙很明顯和黑虎阿牛之間有了極深的默契。

順便給了押運隊伍的小兄弟們開開眼。

二柱子和鐵子他們還以為沒睡醒呢,紛紛牽著手邊的牲畜車,還不忘揉揉眼再看向前方。

大夥見過騎馬速度很快的,見過騎毛驢顛起來的,就沒見過老牛載人比馬匹跑的還快,乘風破浪一般卷著雪沫子朝前猛跑。

沒一會兒的功夫,羅峻熙就已經騎著黑虎阿牛跑出很遠,要不是有斷斷續續的嗩呐聲傳來,他們都不知羅峻熙跑到東南西北哪個方向了。

這還不是最出彩的。

當路過斷橋過冰面時,當地被派來查驗石橋的衙役們都看傻眼了。

冰面上,羅峻熙或在黑虎阿牛的前面,或在阿牛的身後拽住牛尾巴,腳底下踩著在買大米時,商販白給的一個狗爬犁。

沒給狗,白給了個爬犁,狗被商販帶走了,不舍得白給。

爬犁是為方便朱興德一行人住驛站時擡貨用。

爬犁配著冰面,還有一頭貼心的大野牛,場面簡直勇往直前。

羅峻熙站在牛頭前,為向大姐夫顯擺,他還伸直胳膊,而他身後的野牛一路慢跑,一路小心推著他前行。那個護著的模樣啊,簡直像護犢子一樣。

在冰面上旁觀的衙役們議論:“他也不怕被牛頂倒,還能吹嗩呐?就不怕摔啦?”

“吹嗩呐算什麽,你瞧。”

羅峻熙在冰上玩瘋了,他認為他沒玩,是在探索新本領。

但是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在玩。智商差不多十歲左右,再不能多了,再多就是侮辱孩子。

為觸發新本領,羅峻熙已經從前面下來了,解開腳上捆綁爬犁的繩子,興奮著一張凍通紅的小臉來到黑虎阿牛的身後,一手拽住牛尾巴,一手猛拍阿牛的屁股喊道:“嗚嗚嗚!”

黑虎阿牛立馬像小火車似的,嗚嗚嗚地跑了起來。

惹來羅峻熙哈哈哈大笑,邊笑邊喊:“嗚嗚嗚。”

二柱子在後面牽馬,和朱興德一邊並排走,一邊小心翼翼試探道:“哥,星星好像有點兒……”

“有點兒什麽。”

反正陪野牛睡了一宿過後,不太好形容。

羅峻熙今日終是樂極傷悲了。

當趕了一日路,大夥正在休整,打算吃點兒幹糧烤烤火,再咬牙堅持走到半夜才能到下一個驛站時,遠處黑暗中傳來了動靜。

就在大夥還沒鬧明白來的是人是鬼時,舉著火把跑過來就見到羅峻熙噗通一聲,毫不遲疑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