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2/3頁)

有幾位年輕小夥子,已經不打聽不關心裏正爺爺啥時候退錢,反正是早晚的事兒,放裏正爺爺那裏又丟不了。

他們開始關心:“我德哥呢。”

還有論輩分管朱興德一口一句叫大姐夫的、叫大姑父的、叫大姨夫的。

那副親近勁兒,鋪面而來,擋都擋不住。

左裏正很深沉地回答道:“朱捕頭很忙,哪裏能隨我回來。他縣衙那裏一堆事,我看極為繁忙。只我在那兩日,想上前說幾句話都費勁,一會兒這個來請示,一會兒知縣大人找的。忙的腳不沾地。”

說著說著,他還嘆口氣,一副心疼朱興德的模樣,太忙了,也不知能不能顧得上身體,“聽說,他要配合朝廷派來的大官出趟遠差。”

村裏甭管誰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明明都是心裏爽的不行不行的。忙還不好嘛,咱村朱興德那是有大本事的人,聽聽那話,知縣大人都離不開他。甭管誰都要去請示朱興德。我的天呐。

面上還要跟著左裏正一起感嘆,可不咋的。

哪有這樣辦事的。

縣衙就沒有別的有本事的人啦?

真煩人。

處處依賴咱們的大德子。

有位小夥子在人群後面跳著腳喊話。

沒辦法,他輩分小,近不了前,大聲感嘆:“艾瑪,我大姑父(朱興德)也太忙了。他太有本事了。”

朱興德的媳婦左小稻,聽了這話:“……”

自從朱興德做了捕頭的消息傳回村裏,小稻至今無法適應村裏人的恭維話,臉色很是紅潤站在人群裏微笑。

而左裏正不是那種會事無巨細與村裏人講,朱興德如何如何牛逼,吐沫橫飛學一遍在縣衙,朱興德有穿什麽吃什麽、手下有多少下屬。

他不是那種性格。

左裏正認為最高級的顯擺,就應該說,朱興德很忙。

感覺效果挺好,大夥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左裏正這才從車上取了一個包袱,當著全村人面前遞給秀花。

“你大外孫女婿給你的,讓我轉交給你。”

秀花也沒扭捏,被大夥起哄讓打開,她就打開了。

裏頭有一精致的小壇子裝著白糖。還是那種咱老百姓很舍不得買的刷白刷白的糖。一小壇子很是細膩的紅糖,一個竹罐裝著茶葉。另外包袱裏面比較占地方裝的是桃酥,棗泥糕點,還有兩樣糕點,她也說不出來名。”

秀花還沒有全展示完呢,就惹來好些婆子羨慕的嘖嘖聲:

“瞧瞧用盒子裝的?多講究,艾瑪呀,這就是城裏大戶人家用的食盒吧。”

聽聽,大夥都不關心裏面的吃食了,只外包裝就能讓人眼饞。那是啥木頭做的啊,趕明留著別再裝吃的了,太禍害東西。秀花妹子,你聽俺們的,那食盒趕明兒留著都能給甜水當嫁妝,看著就體面。

秀花繼續拆一個小包。

只覺得這個大油紙包,咋和大孫女婿給的有區別呢。

區別在於瞧著外包裝有些寒酸。

打開一瞧,裏面是滿滿的蜜餞。

其實秀花沒看錯,糖和糕點、茶葉確實是朱興德給的。

朱興德回不來又十分惦記家裏,就臨時給準備兩份禮物,全是知縣大人身邊的墨竹給的。

一份被杏林村裏正帶走了,給朱家爺爺吃。

只是朱家爺爺那份沒有食盒,量也比遊寒村少一些。

朱興德尋思,祖父那麽大歲數了,又是個男人,用好看的食盒裝著幹啥呀,不夠費事占地方的。通通用油紙,包吧包吧交給了杏林村裏正讓帶回村裏。

至於祖父那份量少,朱興德也是沒辦法,嗯,就是偏心了,愛咋咋地。

誰讓嶽父家這面女人多、孕婦多,他外婆愛吃好的,他閨女還得吃呢。他在外面可想孩子了。

所以說,秀花翻包裹發現的異常,那份外包裝極為寒酸、但斤數卻極為多的蜜餞,確實不是朱興德給的。

是左裏正特意在縣城溜達買的。蜜餞很貴,他給買一大包。

尋思正好朱興德讓他幫忙捎包袱,趁此機會,他往裏面塞點兒自己的禮物,唬弄著就說全是朱興德給的。

左裏正壓根兒就沒想讓秀花知道他給買零嘴。

他不需要秀花領情。

一把年紀了,整那套虛頭巴腦的事兒幹啥。給女人買點吃食花點錢就顯擺?咋那麽不深沉呢。吃的能花幾個錢。

再說,他又不圖別的。

只是知道秀花嘴饞,常常惦記和甜水鼓搗好吃的。

他尋思買些蜜餞果子,讓秀花妹子嘗嘗。多買一些,秀花也能舍得自己吃,而不是全喂給甜水。

他是真的稀罕看到秀花一天小嘴叭叭的,就知道吃好的。吃啥都可香了。

到時等到朱興德忙完回來,也差不多吃完了,估計提起吃食也是一句捎回的零嘴帶過,就不會發現蜜餞是他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