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恍然大悟(三更,為半畝花田syl打賞+)

左裏正和各村裏正交涉完,然後“指揮中心”就定在了杏林村。

一是杏林村的位置,靠近村落群中間,便於他派去各村的自己人,能及時過來和他匯報。

二也是考慮朱家在這裏,他來朱家看看被盜的情況。

左裏正由杏林村的裏正陪同前往朱家,一邊坐在朱家堂屋裏等著外面傳來有用的消息,一邊和朱老爺子說說話。

而此時,這事兒被傳的十裏八村也是愈加火熱。

越炒越熱。

就沒有不知曉左家被偷的人,從老人到小孩子。

尤其是朱興德小兄弟們遍布太廣,他那二混子時光,過後被人討論起來,難怪會津津樂道,真是沒白混。

因為排查隊進村,好些小兄弟會拽著人主動要求道:“先搜我家。”換他清白,然後他清白後也就能加入給德哥幫幫忙。

所以說,一時間,速度之快,範圍之廣,涉及各村幫忙的人員之多,早就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隊伍那是越拉越長,越盤問越細,各自使出三十六計。追問、使詐詢問,嚇唬著問。

那真是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連駐紮在大王村,負責王賴子命案的四名真正衙役,都被驚動了。

其中兩名衙役關系還不錯,單獨坐在大王村楊樹下是這麽說的:

“哥,就這些村裏人真不能小看,他們有點兒意思嘿。聽說,出口兩邊駐守人,有人盤查。各村各家有人搜查,還是一起搜。就差上山下河啦。我咋感覺,他們要是幫幫咱們,咱們就能將啞巴抓到了呢,那我就能回家了。”

被叫哥的姓井,不愛隨波逐流,為人方方正正。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屬於衙門裏不得重用的那種人。

被排擠到什麽程度呢?

他從有點本事的衙役,淪落到這些年衙門裏只要有吃力不得好的活就會輪到他。大夥一起出去喝酒,沒人給他倒酒,他得自己倒。不像別人似的,會互相倒酒,稱兄道弟。

再看他被派到王家抓啞巴也能看出來。

而且他聽完了啞巴的事兒,說實在的,他就壓根兒沒想好好抓。

聞言,姓井的衙役拍拍剛入行的小兄弟肩膀,點了句:“少胡說八道”,就站起身離開。

而實際上,姓井的衙役之前也一直在沉思這事兒。

來的那夥所謂衙役,他從沒見過。

怎麽瞧怎麽像是假的。

聽說丟銀錢那幾家還丟了許多書籍,如若他沒看錯,那些人帶走的幾麻袋,裏面裝的正是書。

想到這,他扭頭看向留守在這裏,負責管事的那位衙役頭頭。

井衙役心裏不屑地嗤笑一下,心想:

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也和他一樣混的不怎麽滴,卻總試圖往那面鉆研。就像多多溜須拍馬能被受重用似的。

也是那位,看了一張手寫的字條,然後就對外宣布,那夥人全是衙役。說是和他們一起的。

井衙役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一邊氣的牙癢癢,一邊又無奈至極。

要他說,貪官才是最該殺的一批人。

你想啊,那些假衙役只是穿身衣裳,就能將這些百姓耍得團團轉,多坑人。

可笑的是,那些人還自以為是,以為是靠本事騙住百姓的?錯了,是那身衣裳,是百姓對官差的信任才會被蒙蔽雙眼,一旦得知真相,只會更加失望透頂。

而這,還只是一身衣裳造的孽,就能讓許多人連真兇都抓不到。

就可想而知,上面有實權能寫手信命令的那位,他的能力會出幹多少狼心狗肺的事兒。

越大的官員,哪怕只幹一件喪良心的事兒,越是會讓更多更多你都想象不到的百姓遭殃。

井衙役深吸一口氣。

可是這事兒,他心明鏡的不止是丟點兒銀錢,搞不好事兒很大,才會大動幹戈假裝衙役且來了那麽多人。

所以,他還不能告訴別人。

他也有家啊。那位溜須拍馬的,會守著他,不會讓他多說話。

且他也並不想摻和,因為他覺得搞不好倒弄巧成拙容易坑了這些百姓。

這位心明鏡的不能說,可有人能說啊。

這麽一頓大規模查下來,就有人告知道:

“昨夜我家少了一只羊,我找到好晚,都爬上山坡了。

然後在那山坡上,確實看到有一夥人,大晚上的走在咱這通往各村的路上。

到了那個道口還分散開了。

可我恍惚瞧著,像是查王賴子那夥衙役啊。”

“哪夥?一直蹲在這的?”

“不是,是新來的那夥,挺多人的。”

說實在的,這話出來了,還沒人往那方面尋思呢,這一看就是大夥活的單純,沒經歷過花花世界。不懂衙門很單純,復雜的是人。

可是另一夥,由常喜、朱老三帶隊的這夥人,卻開始尋思了。

之前,常喜特意問過守城衙役,守城衙役說沒見過那種人。守城衙役也慣性認為官差不在被詢問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