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三章合一(第2/4頁)

“幹啥去。”

“找我娘,找我舅舅們,我爹被打了。”

村裏大娘拽著朱興昌家的小子一頓囑咐:“找什麽你娘,孫家人太邪乎,去地頭找你四叔。”

話音才落,朱興昌的腦袋,正好撞倒花盆架子下面,一個花盆掉下來砸的嘩嘩淌血。

朱興昌家的小子立馬嗖的一下就跑了。

村裏剛囑咐過他的大爺大娘不放心,在後面還緊著喊道:“和你四叔說明白嘍,就說你爹都被孫家人砸開瓢了,他準保能回來。不行就叫你爺。叫你爺,你四叔就更會管了。”

所以說,當朱興德真的氣勢洶洶回來了,朱家大門外的村裏人都跟著提氣。

心想:

院子裏的孫家人,你們看好嘍,你當老朱家沒人呢,都是死人呢,能讓你們欺負到家了。

老朱家真正的茬子回來了。

德子,幹他。

給他們全幹嘍。

不枉你混混威名,讓他們來杏林村撒野。

朱興德也確實不辱使命。

因為他進院第一眼就看到他家小稻,一個孕婦啊,正幫他伯娘還有他三嫂,上手去撕孫家幾位媳婦的頭發。自己那頭發也亂七八糟。下地掰苞米怕曬傷,臉上圍的頭巾子都掉地上了,被大家你踩一腳,我踩一腳。

朱興德火氣立馬上湧到臉上。

畢竟小稻在他心裏是個脾氣極好的人。都可以用憨厚來形容。明明是小孫媳,要從輩分論也屬於是小兒媳,在朱興德眼中卻有平常人家長媳都沒有的為人厚道,從不言人家長短,多了少了吃虧很少告狀。

成親幾年間,可以說,除了上回分家,那是第一次讓他見到有潑婦厲害的一面,還敢和人動手,當時給他吃驚壞了。

除了那次,剩下多數時候,別看是做孩她娘的人了,沒有那些婦人的扯老婆舌、打架罵仗的毛病,還跟在家做姑娘似的就知道疊個這、繡個花。

而今兒,不過是回來娶個鍋碗瓢盆,能讓這麽好脾氣的媳婦、不愛管閑事的媳婦,都能幫他伯娘一致對外,可見,不用問就知曉,那絕對是看不下去眼了才動手。

所以,朱興德進院一聲沒坑,第一腳就貢獻給了孫老大的媳婦。

什麽不打女人。

你敢打我媳婦。

孫老大媳婦當即就被朱興德一腳踹倒在地,嗷的一嗓門。

在孫老大媳婦倒地的瞬間,朱興德抓著小稻的胳膊,半攬住肩膀半駕住胳膊給推到灶房門口:“站遠了看,不準再過來。”

說完,村裏人就翹腳看到,朱興德將媳婦護好後,隨手在柴火堆兒裏扯出一根成人手脖粗的燒火棍,然後直奔他大堂哥那裏。

村民們清楚地聽到,朱興德咬牙罵道:“X你娘,你敢打我哥?!”

這一嗓子就跟那號角聲似的,噼裏啪啦的棍子聲響了起來。

邊打還邊喝道:“我特麽今兒弄死你們。”

朱興昌一臉的血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看著堂弟歸來,腦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眼淚都下來了。

朱興德也打眼紅了。

他以為除了祖父,自己對朱家人再沒感情了。

他被分家,被那個夢氣的,幾次失望到恨不得搬走,一走了之,再不和朱家其他人打交道。

但事實上是:

當找到祖父偷藏的那小一百兩銀錢,嘴上樂顛顛送到嶽父那裏讓存起來,不讓大房任何人占到這便宜。嘴上不說,心裏卻一遍遍惦記過,到時候征徭役,一旦大房人心不齊,要給哪個哥哥真的征走,他就在最後關頭給掏這銀錢。

還想過三堂哥為了伺候祖父,和伯母鬧掰,給人家主動操心被伯母看不上,別再將來大房分家,三哥啥也分不著。要是真不公,他會多管閑事的,甚至三哥只要認了分家的不公,他都想過,到時頂門立戶過日子要是很艱難,他也不能眼瞅著。

當做夢夢見要下大雨了,小妹夫聽說後立馬惦記羅家,你當他就不惦記朱家嗎?

一大早上起來,嶽父嶽母問他幹啥去,他尋尋摸摸出門,惦記有去杏林村的能給堂哥們捎個信兒。

這些,都是他明明做過那個夢,也經歷過分家被傷過心,仍然擋不住的惦念。

原來,他一直以來就是這麽傻。

原來,他是那麽的渴望沒爹沒娘後僅剩的這點兒血緣。

所以上輩子他被征走,這輩子被傷過心。

所以咬牙切齒的一邊嚷嚷不管,一定不再管大房任何閑事兒,仍舊擋不住在看到大哥頭上是血,三哥和二哥被人按人欺負到按地上揍的火冒三丈。

朱興德孩童期對朱老爺子說:“爺,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我沒有父親,我往後就和大哥二哥三哥他們混。現在大哥他們罩我,將來等我大一些,我罩他們。”

一棍子又一棍子,朱興德打的眼紅,“你特娘的,當我朱家沒人了是吧。我敢給我哥打開瓢,我弄死你,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