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刷點禮物不用說(第4/4頁)

聽聞那孩子要換先生,要回頭就轉到她兒子曾念過的學堂,搖頭道:“那倒不必,在哪裏不是念。”

心想:

這咋能崇拜成這樣呢,做學問那事,她懂。

先生領進門,其實修行在各人。

不是說你家孩子照著我兒子穿、照著我兒子戴,照著我兒子走過的路就能考上的。

和那有啥關系。

而且她還真不是得意忘形,好像故意顯擺似的才這麽說話,是因為她兒子十歲出頭念的那個學堂最不咋滴。

各種節都要送禮。

那位先生更是羅峻熙這些年幾位先生中最勢利眼的。

有一回,那位先生要禮錢,稀飯兒回家沒說,自然是空手回的學堂,居然打她家稀飯手板,還幹過罰她家稀飯兒出去跪著背書。

那日,她要是沒去鎮上賣攢的一筐雞蛋,差些這輩子都不知曉。

到那一看,問兒子怎在外面跪著,花那麽多錢不在裏面聽先生白話,要是靠自己背,那憑啥交束脩費。

稀飯兒說,先生嫌他儀容不正。

當時就給她說愣了,哪不正了?哪裏都沒露呀。

“帶補丁。”

明白了,奶奶個腿的,這不就是找茬嘛。補丁咋了,穿綢緞還不來你這鎮上小私塾呢。

羅婆子眼下想起,她都憋著口氣,恨不得明日讓她家羅峻熙帶著那童生頭名的大喜榜,一巴掌烀在那位先生臉上。

可是,這世道還不讓學生說先生壞話,要不然什麽德行有虧,這才忍著沒給宣揚。

又怎麽可能會讓另一個孩子跳進那泥灘子。

所以,羅婆子真心勸道:“真不用,不信,你等我兒回來的,問問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

獵豬五人組,走了一整天,而且比平日歸來得還晚。

幹啥去啦。

朱興德:

別提了,寒山上的豬,好像被俺們禍害差不多了,上午只獵到兩頭。

小妹夫為了招豬,又是抖頭巾子又是吹嗩呐的,甭管怎麽忽悠,都不來豬。

供貨壓力又挺大的,定錢都收了。

然後小妹夫站在山峰上,忽然回頭對他們道:“換山頭。”

那一刻,那一幕小妹夫眼中的堅定像被定格了似的。

然後六子就拉著上午獵來的兩頭豬送貨。

剩下的他們幾個換山頭,搭了一大段車去了帽兒山、繼續招豬。

朱興德現在想起還吃驚得直想哎呀,到了帽兒山,小妹夫那是真好使,能呼豬喚雨。

就是能耐大勁兒了,沒等挖好陷阱,那野豬就呼哧呼哧跑來。

那野豬急的有點兒像啥呢,就像是:

他來啦,他來了,他腳踏祥雲終於跑帽兒山上來了。

大哥大哥歡迎你,感謝你來我這裏。

你咋才來呢,都等你好些天了。

就那麽期待。

二柱子那種腦子,都差些看明白野豬是在等著見他“星哥。”

總之,就是這麽個過程。

你瞅瞅,還少了六子那個幫手,陷阱也只挖一半。

所以他們四個要惡戰兩頭野豬,想用迂回戰術繞懵野豬,再尋機會一擊致命,(其實就是嚇跑了),為躲野豬鉆樹趟子,就又造成這副要飯樣。

身上有血跡,衣裳刮碎了,掛在身上的全是破布條子。

之前,人聲鼎沸,當這幾人一露面,場面迅速靜了下來:

“……”

只看,那幾人,你挑著擔,他牽著騾子,二柱子肩膀還扛個大耙子。

三位裏正,齊齊站起身,著急問道:“這?”

你們這是從哪裏來。

獵豬五人組,外加累的汗津津的騾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曉該怎麽回答。

咋這麽多人在呢。

總不能實話告訴,他們每日會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鬥罷艱辛,天天出發。

要問他們去了哪裏,看看他們一雙雙走破的鞋,路在腳下,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要是問他們都幹了啥,一場場辛酸苦辣,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