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憋得慌

“這是鐵的,是箭?”朱興德接過小妹夫像獻寶一般的東西仔細看,怎麽看起來又有點不像。

羅峻熙說,可以制作為箭頭,小號的就叫作箭。

但更準確地說,大號的它叫虎槍,滿語:“滴答”。

中間凸起,內有多面血槽,外加鹿二角。

也多數都用作獨一件利器使用,而不是用於弓箭中。

這樣的武器有一點好處,如若舍得花銀錢,通身是鐵質打造,大型猛獸揮手拍不斷,且殺傷力更強,能一槍紮進厚重皮毛。

不像二姐夫制作的那箭,有時根本紮不透,全靠陷阱在發揮大作用。

這是漁獵民族,專用捕獵大型野獸虎狼獅豹的利器。

而他制作小號的,不起眼的,看起來有些四不像,是因為手中沒有裏正開具的獵戶使用鐵具證明,人家打鐵匠不敢給他打。

只能含糊著先做個不起眼的,回頭到家,讓二姐夫再看看這東西如何,如果也覺得好,想讓二姐夫這種繳獵戶稅的,去找裏正開證明,來鎮上豁出銀錢打上一把兩把。

一把虎槍,大概就要花上十多兩小二十兩銀錢,但是,別差錢好不好。

“大姐夫,聽我的,你拿一把。”

羅峻熙在來的路上,就已聽明白二柱子和六子會加入他們的隊伍。

心知,以大姐夫的為人,定會為了不讓他招豬的事情露餡兒,到時候會隨著他一起跑。之前在人多時,也是這麽做的。

是,野豬只攆他,一路跑起來,可能會不怎麽搭理大姐夫。

可是大姐夫跟著跑並不會閑著,會一路騷擾砍殺緊追他的野豬。

一旦要是將野豬惹煩了,就他大姐夫那木杆上面的鐮刀,那都不是一體的,野豬揮手間就能給拍斷,順手就能將大姐夫拍飛。

這次受傷就是。

大姐夫一使勁,鐮刀頭飛出去了,只剩個木杆站在原地,野豬爪子拍過來的時候,他在遠處看著那一幕,一顆心差些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多虧大姐夫反應快,立馬團住身體滾了下去,胳膊被石頭劃的流血。

要是反應稍慢一點兒,大姐夫會被拍成什麽樣,還能不能起來,誰也不清楚。

“你怎知曉這個的?”朱興德驚奇。

“鎮上有一本雜記,是還俗僧人寫的,他出家時曾去過遊獵民族,裏面提及生活、衣著、包括武器與我們有什麽區別。另外,書院先生有本《大學衍義補》,我曾翻看過一二,裏面也有記載,亂世時,有一群人占山為王,就是因為有這種利器,專門以打獵和充當雇傭軍為生。”

說到這,羅峻熙坐在騾車上,面露遺憾道:“可惜我們沒有箭毒木,要是有那個就好了。”

“箭毒木又是什麽?”

“是一種植物毒藥。以毒藥漬矢以射獸,七上八下九倒地。人獸受傷只要沾點兒這個,會很快死亡。”

朱興德挑了下眉,小妹夫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這開口就是要給往死裏整,不就是獵個豬。

“也是從那兩本書上看到的?”

羅峻熙回過神,有點兒不好意思道:“不是,是另一本介紹植物的書。”他涉獵比較廣,只要給本書就能看下去。就是他們這地方書太少。

朱興德服了。

聽的他獸血沸騰,莫名其妙的也想占寒山為王。

要是真有這兩樣,別說野豬啦,他都想去捅狼窩,再去聊騷大黑熊,那熊掌多值錢。

用大手拍了拍六子和二柱子,“聽聽,人家這才叫玩。再看看你倆,就知曉悶頭吃包子。”

二柱子揉揉腦袋,“大哥,咋又打人,我倆咋啦?你瞅瞅六子,你管一管他。”

一共六個包子,給大哥你留仨,他和六子理應一人一個半包子,結果六子那小子想獨吞倆,那他能慣著六子?從六子嘴裏摳也要將那半個摳出來,別以為他不識數。

羅峻熙怕大姐夫聽過就算,那可不行:“姐夫……”

朱興德一手攥韁繩,一手回身輕揉了下小妹夫的頭,心裏嘆息一聲。

說白了,這小子還是心理壓力太大,怕他沒有趁手的武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本以為來鎮上是看科舉書,卻不想是跑打鐵那裏忙乎這些。

不就是要花錢嗎?

朱興德一咬牙:“買,舍不出銀子套不出狼。”

又隨口吹牛道:“等趕明兒掙了大錢,還要人手一把。這就是咱家獨一份的武器啦,那可是我小妹夫鉆研的,往後看誰還敢惹咱們家。”

羅峻熙達到目的笑了,將包子遞到嘴邊:“姐夫,吃包子。”

……

騾車才拐進村,甜水就舉著火把喊:“爹!”

“哎呦,小祖宗,怎跑出這麽遠,再被拍花子給你拐跑嘍。”

“大伯奶說,拐子不拍丫頭,說俺們不值錢。以前還讓我和甜杆跑挺遠撿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