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生命（第2/3頁）

而其他一切都是一個神明奔赴死亡的過程中，發生的小小的、或許本意是不會讓神明覺得無聊的小故事。

真夠可笑的。

惡魔看著洛一然的笑，他跟著笑起來：“那你呢，在你眼裏，我們也是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的生命嗎？”

洛一然頓住，血不斷從身上的裂縫上流出，他仿佛無知無覺：“我尊重生命。”

因為人類太過脆弱，而他也見證了不少痛苦和死亡……

洛一然低眉一笑：“但我不是聖母。”

所以他會在意的生命不算多，而惡魔他們或許是會讓他心生漣漪的存在。

惡魔看了他好一會，他說：“在神明眼裏，我們存在的意義，好像是可以被輕易抹去的東西。”

“我突然有點理解你為什麽那麽執著於成為人類了。”

像是不明所以的兩句話。洛一然靜靜的看著他。

惡魔伸出手：“怎麽才能幫你？讓你身上的藍線□□身上一部分？”

洛一然看看他手：“不用，本身只能我來……你們力量給我就好了。”

“我現在相當於一個轉化器。”

他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

惡魔想幹脆抓住洛一然的手，但想想魔術師還是只碰上他手腕，力量傳遞，惡魔眼神懷疑：“容我質疑一下，這樣也沒辦法徹底解決世界人無法獨立存在運行的事情吧？”

“確實，現在你做的只是續我命。”洛一然說著這樣的話眼眸也十分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笑意，像是毫不在意監管者如果不願意幫忙自己就會死這件事。

於是惡魔有些好奇了：“如果……”

洛一然似乎知道惡魔想問什麽，他盯著惡魔的臉：“我喜歡比較有把握的事情。”

惡魔：“？”

洛一然笑彎眼睛：“至少魔術師永遠會幫我。”

但只剝削魔術師，他會心疼。

而且就算魔術師力量強大，但他沒那麽接近神明，“轉化”需要更多的時間。

惡魔臉黑了，他甚至想把自己手收回來，但卻反手被洛一然握住了手腕：“我有把握，不會讓你們死。”

惡魔發現自己居然掙脫不開，他臉色黑漆漆了一會然後回暖：“……你打算怎麽讓世界人獨立運行？”

洛一然接受了惡魔岔開話題，他順著惡魔的話解答：“你知道世界人和人類世界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惡魔：“他們本身沒有超凡的力量。”

洛一然：“……我是說世界本身。”

惡魔皺眉，他正思考時，卻看見面前洛一然臉色有細微的變化，正要詢問的時候，洛一然主動開口：“阿藍來了。”

來就來唄……

“還有天使。”

惡魔：“……”

身後傳來波動，惡魔回頭便看見一身整潔長袍的天使和主色調為藍色的阿藍出現在身後。

阿藍走進來目光就鎖定在洛一然身上，而天使視線順著洛一然血糊了的臉一點點往下，然後復雜的眼神最後落在了洛一然拉著他的手上。

龐大的力量交織在他們相互接觸的部分，而洛一然渾身血跡，天使冷淡而聖潔的臉越來越復雜。

洛一然卻友好而帶著點小心思的沖天使伸出另一只手：“好久不見。”

成為神明的洛一然身上有著熟悉的氣息，天使差一點就伸手回應了，但惡魔攔下了他，他嘶了聲：“一個個來……別小瞧人了，我目前還沒問題。”

洛一然低笑一聲然後收回手，他看了眼天使身邊安靜沉默的阿藍隨後將目光轉向惡魔，淡定的接著發問：“想到區別了嗎？”

惡魔一瞬間有種看到了神明的感覺，他撇下嘴：“自己快死了還有閑心逗弄人？你可真不錯。”

洛一然注意到惡魔眼神有一瞬間的錯位，他沒在意——被他們當成神明替身他並不覺得難過，畢竟已經當很久了。

“所以你是不知道了？”

天使聽不下去了，他皺眉看著洛一然血淋淋的身體，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下，很準確的扔在了洛一然身上：“你在問他什麽？”

因為惡魔的幫忙，洛一然身上的血溢出變得十分緩慢，應該不會很快就將一件衣服打濕，所以洛一然接受了天使的外衣，他隨意的披在身上，蒼白的臉上神色自若：“問世界人和人類世界的區別。”

天使：“區別很多。”

洛一然閉閉眼：“特殊的、對世界人無法獨立運行可能有影響的區別。”

天使一噎。

倒是阿藍機械的眼眸閃了閃，果斷回答：“生命力。”

洛一然彎起眼睛笑了：“對。別忘了，整個世界人都是由積木搭建而成的。”

他與神明實在生得不像，但笑容的含義卻很相似，這讓惡魔和天使都恍惚了下，然後後知後覺的回味過來洛一然說了什麽。

只有阿藍沒有反應，他向前兩步安靜的坐在洛一然身邊，然後托起他空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