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第2/3頁)

邱直等人這才驚覺今日竟是自家主上生辰,忙不叠地就要起身告罪,實在是就沒見主上過過生辰,以至於大夥兒都忘了,難怪今日謝公子要給主子戴荷包,感情那是人家送的生辰禮物!幾位老大人不由在心下感嘆一句,年輕人感情真是好,只是也不知這不容於世俗的感情能持續到何時,這也是所有知情人心中皆有卻不曾訴諸於口的隱憂。

韓伋擺擺手,制止了手下人的請罪,他盯著門外等著的人,無心寒暄,直接道:“今日便到此吧。”反倒是來接人的謝時進了屋,朝邱直等人問道:“幾位大人下午可有要事?”

邱直同幾位同僚面面相覷,皆拱手道:“吾等並無要緊之事,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謝時笑著邀請道:“哪敢有什麽吩咐,只不過是想著,若是大人們得空,可要一同去觀賞一場史無前例的演出?”

出城的路上,車馬轆轆,行駛在平坦的水泥路上,為首一輛馬車內坐著謝時和韓伋兩人,邱直等其余臣下則在後頭的車隊裏,按照謝時的建議,邱直還叫上了其他所有手頭並無要事的同僚,眾人懷揣著勃發的好奇心,一同跟著去了城郊外。

馬車內,謝時瞧眼前人一副穩如泰山毫不好奇的鎮定模樣,戳戳他的腰,“你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看什麽?”

韓伋將某只在腰間作怪的人一把抓住,抱在手心揉捏,一邊氣定神閑道:“去了便知了,阿時不是要給我驚喜嗎?”韓伋已經猜到他們要去的地方便是他此前為謝時布置的隱秘工坊,謝時的保密功夫做得很好,一直神神秘秘的,顯然就是為了今日給他一個驚喜,韓伋自然樂意配合他。

謝時見看不到某人百爪撓心的好奇模樣,不由泄氣,直接將頭埋在他肩上,手上無意識地把玩他腰間今早新掛上去的荷包,“伋兄你就不怕我將你和你手下這一幫心腹重臣都一鍋端了?”

韓伋一雙溫熱的大掌貼在他腰間,力道適中地按捏起來,很好地緩解了謝時腰上的酸澀,只聽他嘴上漫不經心道:“一鍋端了之後,阿時要待我如何?”

謝時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享受妥帖至極的按摩,嘴上懶懶道:“我就強搶民男,讓你作我的壓寨夫人!”

韓伋輕輕拍了怕他的腰,低低笑了一聲,“調皮。”話中卻並無責怪之意,而是全然的狎昵之情。

“阿時,你來饒州前,去見了謝璞?”韓伋忽然想起今日見到的奏報,便隨口問了一句。

謝時也才想起是有這麽一回事兒,“是呀,我剛好路過福州,去看了看福州的防疫落實情況,正好有位大人提起,建議我去看看,我左右閑著無事,便去瞧了瞧。”其實是謝時聽說謝璞同自己長得有六成像,心中有些怪異,也不知怎的,聽人說起,便鬼使神差就去牢中看了這位名義上的“堂哥”。

不過去牢中看了一回,倒是打消了謝時心中的疑慮,或許是入牢幾個月,如今的謝璞早已無天之驕子的模樣,明明沒餓著他,就連牢房也是改造過的,並不是真正關押犯人的地方,但是謝璞依舊眼神木訥,落拓消沉,仿佛遭受了巨大打擊,就連同他臨近牢房的那位蒙人武將,精神狀態都比他好得多。

這個樣子自然同謝時毫無相像之處,且此人一見到謝時,便眼神惡毒,口中怒罵不已,仿佛謝時才是關他入獄的兇手,可以說是欺軟怕硬的典型了。

謝時搖搖頭,心道,這就是所謂的陳郡幾百年世家底蘊養出來的天之驕子,不過小小挫折,便如此不堪一擊,陋態百出,真叫人失望,謝時沒有理會這些汙言穢語,揮揮手便走了,半點不受影響。

悠悠行駛的馬車內,韓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語氣卻依舊溫和,未有一絲變化,仿佛不經意間問道:“那位同你提起謝家子的人可是姓王?”

謝時五感增強後,記憶力好似也更好了,所以雖只有一面之緣,但回憶了一番還是記起來了,“確實是一位王大人。”謝時以為這人有問題,便追問了一句:“這人可是有何不妥?”

韓伋卻是不願他摻和此事,因此只是淡淡道:“無礙。”有些人打壓後,安分不了多久,便手伸得太長了,尤其是竟膽敢將手伸到了不能動的人身上,那便不要怪他剁了他的爪子了。

韓伋既這樣說,謝時便放下心來,“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人呀?”

“正好有一番利用價值,便打算暫且留著,日後再說。”韓伋同他細細分析了如今的對峙局勢,謝時忽然頓悟,“若要朝廷的官兵同徐壽真的軍隊無法聯合起來對付吾等,謝璞會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對嗎?”

韓伋笑了,微微點頭,“阿時最為聰慧。”借謝璞這位謝家嫡長子的性命不止可以要挾謝相為他們從中斡旋,阻止他們結成聯盟,甚至還可以勸說朝廷當前以鎮壓徐壽真的起義勢力為主,而暫且忽略東南的造反勢力,這是一步沒曾預設,用在這裏卻極其有用的棋子。依照謝雍的節操和人品,以嫡長子的性命要挾和大量錢財賄賂,果然不難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