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韓伋在謝時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緩緩點頭,“……應當是那‘瓊州矮’的隱晦宣傳,這事我聽岑羽提過。”

謝時頓時拳頭硬了,恨不得此刻就將那傳播封建迷信、還不經過當事人同意便胡編亂造,私自二設二改的岑某人抓起來暴打一頓。同一時刻,與謝時一行人相近,只隔著一條街的岑羽忽然打了個激靈。

“岑家主可是凍著了?”沈森問道,旁邊站著同樣一身錦衣華服的沈老爺。今夜吃過夕食,岑羽便按照約定,上門邀請沈家兩父子去逛燈會,隨行的還有各自的護衛,此一行人比謝時等人出發的早,此時早已逛了大半。

“沈老爺太客氣了,喚我固安即可,家主什麽的,岑某哪裏當擔得起,不過是托了我主的福,才搭起的如今岑家的台子。”岑羽這話裏頭的意思是,岑家是韓伋為了避人耳目扶持起來的,真正做主的人是他家主上韓伋才對。

聰明人說話一點就通,沈老爺子自然聽得懂,當即便從善如流地以表字稱呼。

“我一路走來,觀福州此地人家殷實,民風淳樸,上元節都未曾見到偷盜之事。”沈老爺子誇道。

岑羽笑道,“沈老爺見笑,福州民風淳樸不假,但如今這番安寧之象也不全賴百姓自覺。我主入主福州後,勤政愛民,以法治理,頒發了一系列法令,這其中便有關於上元節偷盜的懲處,以此約束黎民。”

沈森贊道:“貴主英明,偷盜總歸為陋習,尤其如今亂世之景,若是不加約束,縱容宵小,恐怕愈演愈烈。”

“是這個道理。”此時,不遠處鑼鼓喧天,火樹銀花,聽著像是好戲要開場了,岑羽順勢邀請道:“兩位到福州不過兩日,恐怕還未曾欣賞時下本地的戲曲吧,前頭就是我家開的戲棚,我給二位在對面茶館二樓備了雅座,可要前去一同欣賞?”

沈家父子自然應下,而此時站在山棚不遠處的謝時卻是火速拉著韓伋遠離此地,就怕見到某些讓人腳趾扣地當場社死的劇情演繹,剛好同岑羽他們擦肩而過,謝時顧著跑,也沒留意到熟人。沈森卻是眼比較尖,一眼便看見逆著人流,疾走穿過身邊的謝公子和韓家主,如果沒看錯,兩人還拉著手?

“那是謝公子和韓家主?”沈森的話將他爹和岑羽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眾人就見著謝時和韓伋二人說說鬧鬧相攜離去。

岑羽挑了挑眉,那兩位這是在“約會”呢,他們這些人最好還是別沒眼色地去打擾為好,幸好沈老爺也是個妙人,哪怕他確實有求見這位韓家主的想法,但這會也沒上前去追,而是撫著美須笑道:“韓家主同謝公子,感情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好呢。”

岑羽:看來但凡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兩位的關系……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如何認為彼此關系純潔的……

謝時拉著韓伋,不知跑到哪一處巷子,待聽不到後頭的唱戲聲,他才停下來輕輕喘氣,也沒察覺到一直跟著他們的護衛在韓伋的手勢示意下,都消失不見了。此時,黑漆漆的小巷中,唯有不遠處一戶人家門前掛著的兔子燈和天上的明月帶來一絲光亮。

“我的天呐,這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幸好我跑得快。”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故事中的人,現實中長什麽樣,但是這兩出大戲都有以他為原型、甚至以他名字出現的主要角色,再想想這些故事的狗血和奇幻程度,謝時就頭皮發麻。

一旁的韓伋靜靜看著此時表情靈動,情緒外放到不斷念叨吐槽的謝時,眼中有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愛,因為眼前人過分可愛,所以心頭克制不住地憐愛。

“阿時若不喜歡,我便讓他們停了這些。”雖然這些是原定的宣傳造勢計策,但不用這些小道,不代表就最終就無法成就大業,正如阿時從前無意冒出來的一句話——槍杆子裏出政權,韓伋也始終認為,絕對的實力才是戰勝敵人的關鍵。

聞言,謝時擡頭,正想搖頭說不用,卻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會還拉著別人的手呢!咳咳,方才太激動了,直接拉著人就跑了,現在想來,屬實有些幼稚了。

回過神來的謝時裝作不經意地松開,嘴上邊轉移話題,“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這造勢的法子很好。我沒什麽不喜歡的,只是若在場聽到那些誇自己的話,哪怕是唱詞,也總覺得過於羞恥了些,所以才拉著你走人的。”

“阿時受之無愧,何須羞恥?”韓伋說著,復又將謝時松開的手順勢握住,兩人便又緊緊地牽在了一起,昏暗的月光下,瞧不出兩人的神色,只有兩道清淺的呼吸聲纏繞。

“在伋兄眼中,我定是樣樣都好咯。”謝時一反常態地自誇。

“阿時在伋心中,自然是天上月,雲中仙,無一不好,無一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