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繭魂五 因此他一直都知道,宴春在親吻……

僥幸傷勢不重的衡玨派弟子,幾個弟子去扶荊陽羽,雲睿誠和懷余白則是走到了宴春身邊。

看著他們啃的旁若無人神情復雜至極,都站在不遠處,沒有上前。

尤其是雲睿誠,他對尹玉宸的感覺非常復雜,誠然尹玉宸幫了他不少忙,幫他進入了內門,他才得以有今日的修為和地位,甚至有機會跟在宴春的身邊。

但是他跟在宴春身邊十幾年了,心之所向,早就變成了宴春。

頭些年雲睿誠還是相信尹玉宸說的,他只是暫時離開。

但是到後來,他就是幫著宴春在怨恨尹玉宸。

宴春終於從前些年的壓抑裏走出來了,雲睿誠和其他幾個跟著宴春的人都非常高興,可是誰料到,尹玉宸竟然真的沒死,還回來了。

可是以魔修的身份回來,雲睿誠寧願他沒回來。

宴春這些年日夜不休的為衡玨派做事,她有多麽努力才走到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短短十幾年,湮靈仙子這幾個字,是用一次次生死之戰換來的。

十幾年的時光,日夜不休的修煉,怎能換一個眾叛親離?

她的修為進境的速度,和她如今在門中的聲望,連荊陽羽都要避其鋒芒,雲睿誠和其他幾個跟著宴春的人偷偷地暢想過。

這樣一直順利地發展,以宴春的身份修為,登上衡玨派掌門都不是妄言。

可尹玉宸一回來,宴春就什麽都毀了。

雲睿誠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和糾葛不該他置喙,但仙魔不同路,自古以來沒有什麽比道不同更能輕易讓對方反目成仇的了。

雲睿誠環視了一周,看向其他宗門聯系門派的弟子們,嘆了口氣。

日後這天下,怕是真的要亂了。

荊陽羽和秋蟬都被扶起來。

秋蟬身上被魔氣腐蝕的多處見骨,連金蓮杖也焦黑了,他為了保住萬俟皇族,帶來的佛宗弟子都死無全屍,只剩下他自己。

他搖搖欲墜地對著大殿之中的狼藉念了一聲佛號,一雙金瞳帶著難以排解的哀傷。

這是佛子對眾生的憐憫。

但是看向宴春懷中的尹玉宸的時候,他眼中的情緒,卻變得冷漠且空洞。

荊陽羽也被弟子扶著走過來,他手中本命劍開裂,但依舊保持著鋒利,流動著他為數不多可以操控的靈力。

“師妹……他已經成魔。”荊陽羽開口,慢吞吞卻聲音之中含著無盡冷意,道:“師兄幫你吧。”

幫你殺了他。

宴春和尹玉宸唇分,看著荊陽羽的眼神,沒有了這麽多年的刻意躲避和冷漠。

久違地透出了動容,卻都是悲傷。

“大師兄,他沒有殺過活人,今天在遊家對戰的時候,那些死屍魔靈,就是他不得不聽從魔神的操控,驅趕魔靈進入齊家修士的屍體。”

“他是你唯一的徒弟,當初也是因為我而死。”宴春說:“你的心中,難道就只有什麽人間正道嗎?”

宴春看著荊陽羽說:“大師兄,你當初劈了我,我都未曾怨過你,你現在……要再劈了我一次嗎?”

荊陽羽內府氣血翻湧,魔氣和靈氣交織在他的靈府之中橫沖直撞痛苦不堪。

他以靈力壓抑著內府之中的魔氣,咬了咬唇,對宴春說:“我……”

“大師兄,殺他就是殺我。我的命都是他給的!”

宴春跪坐起來,將虛弱的尹玉宸推到自己身後護著,環視場中所有看向她和尹玉宸的弟子們說:“今日,誰敢傷我愛人,便是與我宴水雲為敵。”

“我宴水雲有仇必報,諸位……好自為之!”

宴春到底是繭魂境的修士,場中現在剩下的,都是些強弩之末。

也就無間地的修士因為遇事兒就跑,現在還僥幸都全須全尾。但是秦妙言急著跑路,魔神萬俟修一離開,她就帶著修士們馬不停蹄地跑了,根本沒人影了。

剩下的沒有人是宴春的對手,敢問一句的,也就只有荊陽羽一個人。

然而他也是敵不過宴春的,他只是仗著自己是宴春的大師兄,只是不甘宴春寧願和一個魔修在一起,也不肯聽他一句勸。

她的路走偏了,身為引她入道的大師兄,有責任矯正。

“宴春……”荊陽羽再開口。

宴春卻已經扶起了尹玉宸,順手撿起了魔神扔給她的黑色令牌。

這東西宴春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她感覺到了濃重的魔氣,這魔氣帶在身上對宴春有害,卻對尹玉宸應該有益。

宴春把令牌塞進了尹玉宸手裏,然後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警惕地環視著場中的人,慢慢後退。

尹玉宸現在經不起一點點微弱的偷襲,宴春戒備得像個走在懸崖上的人。

荊陽羽看著宴春決絕後退的樣子,滿臉的悲痛是他從沒有出現過的表情,他的眼中泛起了不詳的紅光,荊陽羽眼眶甚至濕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