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妄二十 那我就叫姐姐如何?(第3/4頁)

宴春頓時哈哈哈笑起來。

尹玉宸逗了她笑,這才說出真實目的。

“那我就叫姐姐如何?這樣稱呼,不礙著輩分的事兒,”尹玉宸說:“沒人的時候這麽叫。”

有了前面無法入耳的師叔和水雲姐姐,直接叫姐姐和叫師姐差不多。

宴春自然接受,“好吧。”

“那姐姐早些休息,我走了。”尹玉宸這才轉身離開了康寧院。

宴春又躺回了床上,臉上笑意久久不散,閉上眼把光裸的腳伸進被子裏,蹬啊蹬的,睡不著了。

尹玉宸回到羿光院的時候,荊陽羽正在等著他。

不過讓尹玉宸比較驚訝的,是等待他的不是一場質問甚至毆打,荊陽羽別別扭扭地說:“是為師方才一時沖動出手傷你,為師做得不對,這丹藥你吃下,很快便能夠恢復。”

荊陽羽一擡手,給尹玉宸扔了個小瓶子。

尹玉宸接了,打開一聞,便知道和宴春給他的那些上品傷藥一樣珍貴。他方才受的那點傷,多半是荊陽羽以威壓震的,看著嘔血嚇人,實際上並沒有傷到經脈內府,調息便能好,吃這樣的上品傷藥,屬實殺雞用牛刀。

尹玉宸擡頭看向荊陽羽,他負手而立在羿光院內院的牌匾之下,一身法衣若攏了天上清輝繞身,肅麗的眉目在廊下長明燈的冷白光線之下,近乎帶著一些令人無法直視的神性。

尹玉宸其實最羨慕這種樣貌,只是讓人看了便覺得高不可攀,要小心對待,不像自己,誰見了都想淩虐。

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怨不得莫秋露瘋了似的想要,越是活在陰溝之人,越是心中向往光明向往高潔,這多自然。

尹玉宸其實從心底裏覺得荊陽羽不錯的,否則之前也不會覺得宴春和他在一起很好了。

魔窟獲救那時候,荊陽羽雖然是為了救宴春才下了魔窟,但宴春在罡風魔氣之中不肯松開他,荊陽羽也沒有將他打落,而是順帶著救上來了。

尹玉宸屈膝跪地,他向來不信天地不信命,不敬仙人不敬神,可就憑曾經那個“順帶”,跪一跪荊陽羽,尹玉宸是沒障礙的。

不過這還沒完,尹玉宸跪地假裝認錯的時候,荊陽羽從屋子裏捧出了一件弟子服。

這正是白天的時候,尹玉宸從靈器院領回來的弟子服,月鰷紗制的弟子服,在繪制符文之前,只是一件淡青色長袍。

但此刻那長袍之上,兩側肩頭前心後背,都繪制了不算細密,但也絕非下品的守護符文。

尹玉宸:“……”你對我再怎麽好,我也照樣算計你,跟你搶女人的。

“時間匆忙,待日後你進境,為師再重新為你煉制一套法衣。”荊陽羽將弟子服遞給尹玉宸,尹玉宸擡手接過。

心裏半點沒有愧疚,只是在荊陽羽這種“慈愛”注視下,有點頭皮發緊。

“你的眼睛,醫閣那邊或許有能夠祛除的藥,你……”

“師尊。”尹玉宸抱著弟子服,受得了荊陽羽一巴掌將他扇飛,卻受不了荊陽羽對他好。

他急急打斷,說道:“弟子因這胎記所嘗遍的人間百味,都是走到今天的助力,我並不厭惡,也不想除去,謝師尊好意。”

荊陽羽想問,你若當真不厭惡,為何一直以鮫紗覆眼。

但荊陽羽從來不是個對他人心思刨根問底的人,便沒再說什麽,只走到尹玉宸面前,擡手附在他頭頂。

低聲道:“屏息凝神,我為你探經脈內府。”

尹玉宸聽話凝神,荊陽羽靈力裹著火靈府的熱度,直接自頭頂灌入了尹玉宸的經脈靈府。

片刻後荊陽羽收手,眉頭微微皺起,問:“你經脈之中那些瘡疤怎麽弄的?”

尋常人的經脈或滯澀,或纖細,修者大多光滑,但是尹玉宸的經脈之上,細細密密的全都是傷疤,傷在經脈非同小可,有了瘢痕的經脈,日後想要進境,根本無法承受住龐大的靈力灌體。

而尹玉宸這經脈,簡直像是被人弄得經脈盡斷過。

尹玉宸也不瞞著荊陽羽,畢竟他的出身一查就能查到是出自尹荷宗,只是查不到尹荷宗其實並非野雞宗門,而是邪修大本營罷了。

“是我少時,曾被邪修抓住,他試圖將我煉制成傀儡,失敗了,我被丟棄荒野,趕上靈洞開啟,僥幸活命。”

這些話只是真相的一角冰山,但也字字句句都是真話。

荊陽羽微微嘆息一聲,別管為什麽收了個徒弟,正如宴春所說,他本想認真對待的。

看他境界根基都不穩是其次,一生修為能看到頭,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荊陽羽也沒有直接說:“你與大道無緣,回家種地吧。”

而是說:“修行一道,漫漫無盡頭,你無需急著進境,多多積累。”

說不定入了脫凡境,至少能增壽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