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到九點, 三局結束,大家看著余樂開始打哈欠到流眼淚的臉,不再張羅, 約好明天聚會的時間,便各自散去。

余樂留在丁瓚房間裏住。

可以去外面開房,但被丁瓚強力挽留, 出去再回來不知道從哪裏抱了個鋪蓋鋪在空床板上,喜滋滋地說:“看, 這不就能睡下了?你睡我的床,我自己買的乳膠墊, 睡著更舒服,我在這邊將就兩晚上就是了。”

余樂這會兒困的頭重腳輕, 大腦遲鈍,點頭順著他的安排,衣服褲子一脫,就倒在床上了。

熟悉的視野,熟悉的房間, 好像不久前他還一直住在這裏,放松的身體由著排山倒海般的困意湧來。丁瓚說了什麽, 余樂都不聽不清了,眨了兩下眼, 好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一覺,余樂睡得非常地沉。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的八點, 還有種沒有睡夠的感覺。

他掀被起身,愣了一會兒神, 才想起自己此刻在哪裏。

丁瓚不在房間, 他大學已經畢業, 冬季也不用出早操,想來是去打飯。

余樂想想,自己確實是被關門聲吵醒。

洗漱之後,丁瓚果然帶著早餐回來,清粥小菜,配上包子雞蛋,早餐就解決。

余樂胃口不好,勉強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他過去一個月都在歐洲訓練比賽,時差亂的一塌糊塗,睡了那麽長時間的覺,身子還是乏的不行。

“今天上午訓練,你要過去嗎?”丁瓚期待地看他。

余樂點頭:“去,看看張教,順便把禮物直接拿給他。”

“那趕緊的,再磨嘰就遲到了。”

再出門的時候,兩人都斜肩背了個背包,跳水隊的裝備本來就少,余樂難得有種輕車簡行的輕快。

通勤車就在大門口的路上等著,九點以前坐個五成滿就可以發車,九點以後半個小時一班,來往於公寓樓和訓練中心。

余樂上了通勤車,又遇見不少熟人,羽毛球隊的師姐,乒乓球隊的師兄,車廂一眼掃過去,最差的都是個全省冠軍,世界冠軍也有好幾個兒。

這院裏最不值錢的就是冠軍,然而余樂這個新晉的世界冠軍卻格外地稀罕。

他被圍著,所有人都好奇自由式滑雪這個項目,好奇他在過去兩年時間裏是怎麽做到的成功轉項。

當然坡面障礙技巧這項運動因為它潮流炫酷的特性,同是年輕人的世界冠軍、全國冠軍們,也免不了被那些五花八門的技巧吸引,連帶著余樂也帥出了一種“未來科技感”。

“余樂,回頭教我滑雪啊。”

“在雪上做那些技巧難嗎?”

“你的比賽我還真就看了,當時我還和馬永說看余樂拿冠軍了,結果沒過一個月吧,就看見你了,是真厲害啊。”

還有人直言:“沒想到啊,當初你走的時候我其實挺不能理解的,老徐走了,輪也輪到你,你和丁瓚又能差多少,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拿個金牌。這麽長時間都熬過來了,怎麽到了最後卻先放棄了,那可是滑雪,咱們華國就沒聽說過誰滑雪厲害。我就想你跑過去行嗎?這事兒辦的也太蠢了。”

說這話是前年奧運會拿了乒乓球男單第二名的師兄,說道這裏睨著余樂笑,單薄的單眼皮飛揚而起:“蠢的是我自己,你要是沒那把握,你能過去嗎?是吧。”

余樂摸著鼻子笑:“其實挺復雜的,也沒你想的那麽容易,算是一步步地逼到那個份兒上,不走是不行了。”

“別說是逼的,還是自己選的,總之現在成了,世界杯的冠軍,就你那運動頂格了吧?你就說值得不?”

“值!”余樂肯定地點頭。

通勤車穿過京城早上還略顯清冷的街道,載著熱熱乎乎的一車人來到了四環外的訓練中心,大門徐徐開啟,進了中心內。

這是一座占地極大的綜合運動區域,光是足球場和其外圍四百米一圈的塑膠跑道,就有四個,一路過去都是各種室內室外的訓練場館,密集的哨音隔著老遠都能穿透車窗玻璃,落在耳膜上。

還是一樣的,什麽都沒變。

就連那顆枝丫茂盛的老樹,也只是抖落了一身的舊裝,在晚冬的天空下孤傲地站著,等著春天的來臨。

大巴車在遊泳場館的區域前停車,余樂與車上的師兄弟們揮手告別,一步邁入了冷風中。

訓練中心占地遼闊,四周空曠,冬季的氣溫比公寓樓那能低上一兩度,路邊的花壇裏還散落著未化的冰雪,頑強的植物在寒霧裏凜然矗立。

從兩個花壇的中間走進去,前面就是一棟由磚瓦水泥和大幅玻璃組成的建築物。

相較於城裏遊泳館的氣派,這棟建築物顯然更為簡潔也更為實用,包括建築物屋頂鋪開的光輻設備,在夏季的時候也能起到省點兒空調換氣的電費作用。

總之,就是沒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