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3/5頁)

只是……可能只是壓力因為酒精在揮發,用著他無法克制的沖擊力,統統宣泄出來的原因吧。

從轉項之後,他追的真的很辛苦,頭頂上像是懸了一把刀,那把刀上刻著滿滿的都是字,無時無刻地告訴他,他年紀已經這麽大了,他的運動生涯是有限的,告訴他他是從優勢項目轉到的劣勢項目,雖然沒有人說,但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看他是怎麽將自己的運動生涯“浪死掉”。

就“世界杯”的那個成績,夠他松口氣嗎?

不夠!只是第五名而已,他可是拿到過跳水“世錦賽”的獎牌。就這成績根本不能讓他放松,更何況“冬奧會”又來了。

他的跳水生涯就是折在“奧運會”上,四年一次的大賽,他就是在那裏摔倒的,所以他必須爬起來,而且還得爬起來的漂亮,讓所有人豎起大拇指,說他做的對。

他也有自尊心啊!

這些無法說出口的壓力,每天都在鞭策他不停的狂奔,哪怕斷了手,生了病,都不敢停下來。

所以當他發現,他似乎,好像,應該是已經追上來的時候,這種壓力被酒精加速的釋放,不過是多了幾分“狂浪”罷了。

他沒有醉,他只是高興。

高興自己終於可以松一口氣,階段性的休息一下。

真的,真的,很累。

余樂回到了房間,把自己丟到了床上,不想洗澡也不想動,就那麽趴著,連衣服都沒有脫,就閉上了眼睛。

他想睡覺,真正放松地睡一覺,夢裏不是沒完沒了的訓練,也沒有永遠都追不上的比賽。

今天他沒有站上領獎台,但他的心裏,已經為自己戴上了金牌,哪怕那枚金牌是鍍金的,只是小小的薄薄的一片,卻被他視若珍寶,在夢中親吻。

突然燈就亮了。

余樂的嘴唇距離金牌,只有0.0001毫米。

夢醒了。

余樂扭頭睜開眼,蹙眉看著走進屋裏的男人。

男人打開了燈,看了一眼屋裏的情況說:“我就知道是這樣,你明天還比賽不?”

余樂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了。

他還穿著厚厚的衣服,就連鞋都沒有脫。

初印象很炫酷潮流的男人穿著家居服,就在余樂的注視中走進來,嘆著氣,認命一般的彎腰去幫余樂脫鞋。

低頭的時候,頭發軟軟地垂落在額頭,擋住了眉毛的崢嶸與鋒利,就連眼眸的顏色都變得格外的淺淡。

余樂嚇的,睡意全無。

“季哥我自己來。”余樂翻身,將自己撐起來的速度有點快,屋裏響起了骨節活動的“哢噠”聲。

“行,醒了就自己來吧。”譚季並沒有堅持,笑著起身,環胸看著余樂拾掇自己。

余樂脫完鞋,再脫外套的時候注意到了譚季濕漉漉的頭發,應該是洗完澡後不放心,又跑過來看了一眼。

誰說譚季自私、獨,其實還是挺會關心人的,再說他把譚婷照顧的很好,簡直爹屬性十足。

前提是他在不在意那個人。

余樂脫了衣服,脫褲子的時候見譚季還站著,手上的動作停下來,說:“謝謝,你怎麽有我屋裏的卡?”

譚季的手拿出來,食指和中指夾著薄薄的房卡,揚眉:“還說沒醉,你親手遞給我,房門都是我刷開的。”

余樂撓頭,很難想象自己真被一杯啤酒灌醉了。

“現在呢?酒醒了嗎?”譚季將房卡隨意放在床頭櫃上,轉頭看著余樂笑,“不用勉強,沒人笑話你,需要幫忙就說。”

余樂堅定搖頭:“真的醒了,不能再好。”

“那我走了。”

余樂點頭,起身送人。

連門口都沒送到,譚季回頭又說:“四周半,是比我強一點,回頭等我練練的,你說你最強多少?1980?就這個,是我今年的目標。”

余樂急忙說:“您和我較什麽勁啊,老胳膊老腿的,萬一摔個半身不遂,回頭兒還得譚婷照顧你。”

譚季被氣笑了:“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是吧?敢這麽擠兌我?”

余樂便說:“只是擔心你現在的狀態,不是才出事嗎?今年先緩緩吧,極限運動都是命懸一線,心態太重要了。”

譚季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擡手按了余樂的腦袋一下,繼而笑道:“行了,管的還挺多,我走了。”

余樂點頭,看見譚季關門離開,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過界,說了不該說的話。

應該不會吧。

余樂想,現在和上次聊這事兒的時候,關系已經不一樣了,他們一起吃過肉,一起喝過酒,一起滑過雪,一起打過牌,多少……該有些不一樣吧。

反鎖上門,余樂去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把自己丟在床上,拿起了手機。

剛剛昏睡了一覺,現在是清醒的不得了,也就想起今天比賽結束後,一直沒有給國內那邊兒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