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余樂一步邁進了滑雪場,大門在他身後徐徐關閉,他看著眼前壯觀的一幕,嘴巴微張。

從外觀就可以看見的長方形建築物,到了室內的感受就更加明顯。

大雪從銀白色的蒼穹紛紛揚揚落下,灑落在銀白色的雪道上,從視野盡頭延伸而來猶如天路,目測距離約有400米長,是用雪堆積出的陡峭坡道。

這裏一共有兩條雪道。

一條雪道有明顯坡度的變化,是余樂經常在電視裏看見的模樣,與另外一條雪道用紅黃色的繩網隔開。

相比較而言另外一條雪道的坡度就明顯小了很多,但坡道上架設有連續的高台,也有一些類似於欄杆的道具。

繩網在坡度較緩的地方消失,在靠近他的位置形成大片的平行空地,此刻上面就站著男男女女,粗略一數足有五六十個人。

還別提,不少他認識的。

體操隊的師兄師姐,蹦床隊的師弟師妹,還有跳水隊的隊友。

說到底,都是進行技巧運動的國家隊員。

亞洲人,尤其是男性,在體能上明顯弱於歐米國家,但是在技巧類的運動上優勢向來很大。

余樂又看了一眼那個遍布道具的雪道,他突然想起一個運動項目——【坡面障礙式滑雪】。

就跟跑酷似的,穿著雙板又翻又跳的那項運動,毫無疑問就是個技巧類的項目。

“程文海!余樂!”

有認識的人對他們招手,是跳水隊三米板的一個師兄,都已經停訓讀書去了,眼看著就要退役,這又“詐屍”了。

也對。

運動以人為主,其實很多都是互通的,身體素質擺在這裏,退役的運動員都比路人強啊。

劉師兄不知道來了多久,臉和鼻子都凍的紅彤彤的,高興地走到護欄邊上,扶著護欄探出身來:“海子你要過來我知道,怎麽余樂也來了?手好了嗎?”

所有人見面第一件事都是問他手的事,余樂笑著點頭。

其實心裏挺不舒服。

他因為這一摔給摔成了“網紅”,但凡有跳水失敗的集錦就有他的那段視頻。

理解的人會留言安慰他,鼓勵他,但也有惡毒的人在他網絡賬號下面刷“哈哈哈哈哈”。

剛受傷那會兒他是真難受,一晚上一晚上地睡不著,疼,心裏有事,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哭醒。

那可是奧運會啊!

十二年就這麽“啪”的給摔沒了,換誰不哭。

他們走到護欄邊,與劉師兄說起話,余樂注意到領他們進來的年輕人去了教練那邊,說了兩句話,然後指了一下余樂的方向。

一共四個教練,全部轉頭看了過來。

余樂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驕傲好,還是難過好。

摔成那樣兒火了,還真挺丟臉的。

最後余樂只能禮貌地朝教練們笑了一下。

年輕的一男一女兩名教練回了他個笑,另外兩個年級大一點的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尤其其中一個眼神特別兇,目光陰鷙,臉有橫肉,能生出這樣大概與他那醒目的鷹鉤鼻子有極大關系。

等雙方目光分開,女教練上前一步來到護欄邊上,拍了拍手,放聲說道:“好了,都別說話了,到我面前站四排,女生在前面,按我右手從矮到高。”

劉師兄招呼程文海和余樂:“那邊進來,來找我。”

說完,“蹭蹭”的邁著奇怪的小步子往隊伍裏跑。

余樂跟在程文海後面上了雪地,才知道為什麽師兄能跑成那個德行。

踩實的地面有點兒滑啊,尤其是他們穿著夏天的運動鞋,走在上面跟溜冰似的。余樂屈著身子,撅著屁股,一滑一踉蹌地跑進了隊伍的最後一排。

結果隊伍調整高矮,換來換去,程文海跟個“大寶貝”似的,去哪兒都要拉著余樂。

“我是你爸啊?”余樂不耐煩。

“你是我兒子。”程文海犯嘴就罵。

“哥屋恩!”

程文海正要說話,報應來了,腳下一滑,往後就摔了下去,臨死前還想拉著余樂墊背。

余樂頭皮一炸,躲開程文海伸出的手,看著他“啪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程文海起來的時候,余樂還在笑。

這感覺挺新鮮的。

余樂是南方人,來京城後也不是沒見過雪,但眼下環境不同,他發現自己有點莫名的興奮。

“好了,余樂別笑了。”女教練提醒一句。

余樂瞬間閉嘴。

被認出來還要被點名?

羞恥啊!

這回換成程文海偷笑。

女教練說:“我叫張倩,以前是一名自由式滑雪的運動員,現在是女隊的教練。

我們去你們隊裏招生,你們也都提前報名,相信也對自由式滑雪提前了解過。

但我還是要為大家詳細地說一遍。”

“自由式滑雪是滑雪類項目之一,又分為六個小項組成,分別是空中技巧、雪上技巧、U型場地技巧、坡面障礙技巧、障礙追逐和大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