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3章 鸑鷟之怒

“孔九翎是個屁啊!有老夫在,要那孔九翎何用?他的五色光刷得了老夫麽?沒了五色個,他孔九翎就是個屁!

還有那個陳玄丘,陳玄丘放的什麽屁啊!調第一師入京,以策安全?老夫護佑你多年,從一個頑童,養成一位天子,出過事兒麽?”

月酌吹胡子瞪眼的,對殷受大發脾氣。

殷受用手指塞著對著月酌一面的耳孔,月酌老人瞪眼道:“你捂耳朵是什麽意思?”

殷受解釋道:“徒兒怕左耳聽,右耳冒了,所以摁住一邊。”

月酌哼道:“算你識相。他陳玄丘年紀輕輕,懂些什麽?你調第一師進京作甚?就算要調兵進京,第二師、第三師不行麽?”

殷受苦著臉道:“師父啊,第一師有何不好?”

月酌道:“不是第一師不好,是第一師的總兵官孔九翎不好,那個耀武揚威的家夥,一向狂妄自大,不把老夫放在眼中。他除了一手五色光,也沒個特別的本領,能依仗他什麽?”

殷受聽了,微微有些動搖,他的選擇困難症又發作了,不禁遲疑道:“那……要不徒兒換調第二師進京?”

月酌欣慰地道:“勉勉強強也可以。其實你根本不用調兵進京,有老夫在,真有什麽風吹草動,老夫彈指滅之!你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軟,人家說點什麽,你就沒了主意。”

殷受瞿然一驚,一拍額頭道:“對啊!師父說的是,我怎麽又犯了優柔寡斷的毛病了!不成,這一次,我就調第一師進京!徒兒身為大王,要堅決果斷,不能受人左右!”

月酌:……

……

陳玄丘對窗而坐,一樣樣清點著納戒裏的東西。

他把所有的東西拿出來,逐一篩選,珍貴之物便放入納戒,並且按照取用的頻率擺放,不珍貴的或者現在已經不適用的,便取出來,免得占了納戒的空間,並且使得內中淩亂不堪。

通常,陳玄丘進行這種整理的時候,都是準備要有一場惡戰。

明日去奉常寺,他是奉大王旨意而行,是王使、欽差,相信奉常寺縱然暗懷鬼胎,也不敢明著對他不利。

更何況,他相信經過四百多年的發展,奉常寺中或許有了蛀蟲,但未見得整個奉常寺都出了問題。

比如茗兒的那個湯師兄,就是一個冷峻卻又熱血、虔誠的年輕人。

茗兒……好久未見她了,想是已經想開了吧?

陳玄丘笑了笑,意興有些蕭索。

不管怎麽樣,他很珍惜茗兒這個朋友。只可惜他也知道,男女之間是不存在純凈的友誼的。

哪怕他在茗兒心中有千般好,若是情絲一斷,不生厭惡已是好的,又怎麽可能坦然以朋友相處?

陳玄丘籲然一嘆,微生悵然,然後,他又發現了那枚火紅的羽毛。

它已失去了神光,沒了任何作用,可是,卻一直被他珍藏著。

李玄龜受傷後,已遠遁北海,顯然是療傷去了。

這麽遠的距離,陳玄丘不必擔心他生出感應,所以大膽地取出,輕輕撫摸著那柔軟、溫暖的羽毛,腦海中不期然地想起了那道可愛的身影。

只要一想起她,陳玄丘的唇角就會不受控制地翹起來。

不是情欲的、占有的想法,就是一想起她,心裏就覺得很甜,想著若能擁著她,便已如沐春風。

前世今後,陳玄丘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兒生起這樣的感覺。

……

中京上空,一道巨大的黑影閃過,那是一只極其巨大的可怖的怪鳥。

它飛行於夜空之中,就像深海中的一頭巨鯊,翩然遊過。

中京王城在他的庇護之下,所以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展翅翺翔於中京的天空。

他是鸑鷟,他所庇護的雍國新君難得果斷了一回,他怎麽能打擊殷受的積極性呢?

可他又氣不過,便去了趟西效軍營,約了孔九翎,一起飛至深山荒無人煙處,大戰了一場,毀了幾座山頭,這才歸來。

可一戰之後,他仍余怒未息,便直接以本體形象飛回了中京,要再去尋那陳玄丘的晦氣。

這小子蠱惑天子,不是好人,得教訓一下!

太師府,後花院。

摩訶薩正在月下指點徒兒。

“茗兒,這段時日,你要專心了。你和你妹妹,一個專修心法,一個專修劍氣,兩者原本是一體的,之所以能分離修煉,就因為你們是一體雙魂。

天上地下,也只有你們,可以用這種別致的方式修行。所以,你們的心法和劍氣,都能練到至精至純之境。若論精純,就連為師都比不了你們。

為師正在尋找讓你姊妹分開的辦法,但在此之前,你們的劍氣與大勢至心法,必須融會貫通,否則利用你這百萬裏無一的特殊體質,所修練的功法,就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