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5章 乾坤弓上震天箭

陳玄丘笑道:“你答應我不追殺他們,我就放開你。”

娜紮心頭一跳,他被那馬鈺主仆氣的不行,還真想偷偷跟一去弄死他們,怎麽這家夥會猜到的?

娜紮幹笑道:“蘇蘇開玩笑了,人家雖然很生氣,但也不會輕易殺人的。”

在李鏡心中,自己這個三兒子雖然性情頑劣,卻也不至於動輒殺人,便道:“叔父的教誨,你謹記在心就是了,辯解什麽,沒大沒小的。”

娜紮心中好氣,卻只能捏著鼻子認錯:“是,蘇蘇的話,孩兒記住了。”

陳玄丘一笑,這才放開娜紮,道:“身份尊貴,不等於品格高貴。世間一切生靈,都是如此。

所以,我們與人來往,需要觀察他的行為,品咂他的言語,從而判斷他的人品,來確定可交還是不可交,是不是值得敬重,而不該憑著他的出身與家世。”

娜紮本能地就想反駁,可是想起方才那馬鈺主仆的行為,又不禁氣餒,只是不甘心地道:“那人祖上,定然也不是什麽真正高貴的人物,後來機緣巧合,爬上了高枝罷了。”

陳玄丘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道:“那麽,今日落魄狼狽、身份卑賤的人,又何嘗不可以是以祖上曾十分高貴,只是某一世時失了機緣,從而破敗下來的呢?”

李鏡和殷受同時看了他一眼。

李鏡想,難怪三王子視他如兄,這位陳公子不但道法高明,而且為人宗旨與我王十分投契,三王子自然與他情投意合。

殷受卻暗自高興,陳大哥一貫的看法與父王的想法十分吻合。父王用人,向來唯才是舉,不忌出身,便是奴隸,真有大才也會重用。陳大哥到了中京,父王必會重用他的。

眾人重新上了馬,復往前走。

坐在馬上,娜紮左顧右盼,似乎陳玄丘方才說的話,他已全然忘在腦後,可是經過一片田地,看見在田間勞作的百姓時,娜紮卻突然道:“蘇蘇,按你的說法,那所有人都該平等嘍?

我們現在騎著馬兒,悠然地走在這裏去看風景。你看他們,卻是汗流浹背地在田間勞作。若依照你的說法,我們是該換上短袍,到田地去,與他們一般勞作呢?還是配給他們華衣和駿馬,讓他們像我們一樣,去到處遊賞?”

陳玄丘深深望了娜紮一眼,倒不介意他的挑釁,反而暗自高興。就怕他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只要他心裏也在核計這些事,就比不想強。

陳玄丘道:“我從不認為,應該給所有人相同的待遇和絕對的平等,也從不認為,在未來的某一天,有人能將其實現。所有人若什麽都一樣了,那誰還求上進呢?

各種生靈先天就有種種不同,又如何能談得上絕對的公正平等呢?但是莫要抱著與生俱來的偏見,不因出身不同而岐視一些人,這總該能做到吧?”

陳玄丘道:“須知,出身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而品行,卻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娜紮在心裏跟他擡杠:“胡說,我的出身就是可以選擇的,不然哪有那麽巧,我就正好降生在李鏡家。”

只是,擡杠歸擡杠,他卻不得不承認,陳玄丘這番話是大有道理的,尤其是經過了今日之事以後。

一行人遊覽大半日,又走了幾處景致,便返回陳唐關。

到了關隘城下,李鏡便道:“三王子,陳賢弟,談姑娘,我在陳唐關上設下了晚宴,咱們今晚在關上用餐,觀山望海,眺視雲霞,如何?”

殷受道:“你是主,我們是客,自然是聽你安排。”

殷受說完,興致勃勃地對陳玄丘道:“大哥,這關城之上,有一張乾坤弓,三枝震天箭,乃上古神明所遺,是陳唐關鎮關之寶。據說那箭一旦射出,可自動追蹤所射的目標,十分的利害。”

李鏡苦笑道:“三王子所言雖然不假。只是這張神弓,如今供在陳唐關上,卻也只是用來鎮壓氣運罷了,並不能真個用它來禦敵。”

殷受納罕地道:“這是為何?”

李鏡無奈地道:“此寶弓非有緣人不能拉開,末將鎮守此關以來,也曾想使一使這張寶弓,可惜,一樣拉不開。”

殷受奇道:“竟有此事?那我倒要試試看了,我只手可扛鼎,力可挽九牛,我就不信還不拉開一張弓。”

娜紮一旁聽著,暗中撇嘴,三王子旁的本事沒看到,吹法螺的功夫卻是不淺,嗚嗚嗚地只管吹牛皮。

李鏡這麽一說,激起了陳玄丘和殷受等人的好奇心,眾人登上城樓,先去城樓中看那震天弓。

城樓中一張石制的供桌,上首供著乾坤弓,下首供著三枝箭。

那寶弓黑黝黝的,賣相並不好,可一看就是極沉重、極結實的強弓。

至於那三支箭,枝枝如拇指粗細,同樣是黑黝黝的質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材料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