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9章 你是最後一個

鬼壇的大火已經不可收拾,搶救出來的物資十分有限,大概只有七八口箱子,亂七八糟地堆放在空地上。

王壇主和穆長老站在旁邊,淒淒惶惶,仿佛遊魂一般。

遠處,何善光和“曹敏”走了回來。

還隔著老遠,何善光就叫道:“昂寒屋,偶文拉哼高艾哼吼吼。”

王壇主聽他喊些誰也聽不懂的鬼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道:“滾過來!”

陳玄丘跟在何善光的身後,微微低了頭。

他了結了曹敏的性命,換上了曹敏的外衣,跟著何善光走向王東和穆司。

何善光如今在他的掌握之中,倒也不敢不聽話。

不過,就算何善光不聽話,陳玄丘也不怕,誰能聽懂何善光在說些什麽?

眼看將要走到王壇主和穆長老身邊,陳玄丘心中殺氣漸漸生起。

之前他已向曹敏問清楚了,現在幸存的那兩大高手中,其中一個就是他誓必殺之的那個穆長老。

交手過程中,陳玄丘已經知道這兩人是高手了,尤其是那個王壇主,時刻將白骨塔定在頭頂,護住他的元神,又使四方小鬼戒備,再有陰風符時刻保持高速機動,滑不溜手的太不好對付。

所以陳玄丘才想了這個辦法接近他們,只要讓陳玄丘近了身,有機會猝下殺手,這王壇主的諸般護體法器也就沒了用處。

眼看雙方相距已不過兩丈多的距離,陳玄丘正想一腳踢開何善光,拔劍沖向王壇主,先結果了他的性命,再慢慢消遣那個穆長老,卻聽王壇主一聲獰笑,右手一揚,刷刷刷刷,四具銅屍便自空而落,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正把他困在中間。

穆長老同時祭出了一枚五陰神雷,烏溜溜的似一顆西瓜大小,懸停在陳玄丘的頭頂上方三丈處,蓄勢待發。

何善光一見,嚇得怪叫一聲,抱著腦袋就從四名直挺挺的銅甲屍中間逃了出去,那四具銅甲屍竟未向他發起攻擊。

陳玄丘心裏打了一個突兒,他沒想到這王壇主手裏竟然有傳說中的蓄物法寶“納戒”,而且他竟藏了四具銅屍在納戒內,方才救火時只喊別人調出自己所煉的銅甲屍,他自己的卻始終未動。

陳玄丘更沒想到這二人居然早就發現了他,那穆長老可沒掌握瞬發的法術,可現在這枚五陰神雷說出就出,顯然是剛剛遠遠見他出現時,穆司就已開始默念咒訣了。

王壇主獰笑道:“你自以為機警,當老夫是吃幹飯的麽?老夫派人出去傳訊,就是為了給你機會混進來啊小賊,你幾乎毀了我整個分壇,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對我鬼王宗下此毒手?”

陳玄丘淡淡一笑:“我叫陳玄丘!青萍人氏。”

陳玄丘說著,暗自反省,縱是千般謹慎,只一朝大意,就難免要前功盡棄。

我初時動手如獅子搏兔,不論敵人強弱,必全力以赴,所以勢如破竹。可我連番得手後不免志得意滿,放松了警惕,小覷了敵人,結果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以後須得汲取教訓,萬萬不可再犯這等錯誤。

王東見他沉默不語,獰笑道:“你不說?老夫有得是搜魂手段,待我取你性命,拘你元神,再慢慢拷問。我保證,你祖宗八代狗屁倒灶的事兒,你都肯乖乖告訴老夫。”

陳玄丘道:“我為何而來,姓穆的知道。”

王東一聽,霍然看向穆司,心道:“竟然是你的仇家?你從哪兒招惹來這麽可怕的一個敵人,頃刻間就毀了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基業?”

穆司一聽就毛了,大叫道:“放屁,老子根本不認識你,何時與你結過仇?”

陳玄丘道:“就在昨夜,你路過冀州城裏蘇家老宅時,可記得那裏有一位面黃肌瘦、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穆司詫異地道:“昨夜……”

穆斯突然明白過來,訝然道:“老夫想起來了,那小姑娘與你有何幹系?”

陳玄丘道:“她是一個苦命人,本要被人拿去殉葬死去的主人,是我救下了她,收為侍女。結果卻被你們外六壇的人擄走。”

穆斯渾身哆嗦起來,不敢置信地叫道:“就……就為了一個不值一文的卑賤奴婢,你這天殺的,竟然……竟然就與我鬼王宗作對,殺了我宗這許多長老和弟子?”

陳玄丘沉聲道:“你們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全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眼中那個卑賤的不值一文的小奴婢。”

“瘋了,瘋了,你簡直是瘋了。”王壇主要氣瘋了,他還當是什麽血海深仇,結果就是為了一個奴婢?

王壇主血貫瞳仁,怒吼道:“該死的,你去死吧。”

陳玄丘冷笑道:“這正是我要說的。”一語既了,一張皺巴巴的,朱砂繪就的符箓已被陳玄丘拋到空中:“蕩魔伏邪,真武靈應。神兵火急急如律令,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