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姐姐緩緩

陳譴被一道遊到臉龐的陽光晃醒,他睜一點眼,又闔上,等光線爬到別處了才算醒透。

肩頸連著胸膛的一整片全是熱的,徐訣正拱在他懷裏沉睡,這麽大個兒就愛用這折騰脊柱的姿勢,推都推不開。

上床前沒拉窗簾,陳譴被曬著一邊的大腿挺不舒服,從徐訣身後扯過毛毯給兩人搭上,在對方的臂膀下翻了個身,牽扯得尾椎都在發麻。

……那姿勢真要命,純粹是享樂一時爽。

兩人的手機並排躺在床頭櫃上,陳譴就近摸過徐訣的那台看時間,先被滿屏的未讀占了視野,班群的、老師的、好友的……

陳譴關掉屏幕放回去,夠長胳膊抓過自己的手機。

三點多時陳青蓉給他發過幾條語音,陳譴全部長按轉成文字,他媽讀書時是校廣播社的,語音轉譯過來的文字沒有絲毫偏差:“小徐退燒了嗎,對我熬的小米粥贊不絕口吧,有沒有上門吃飯的想法?”

“不回我,以為媽媽不懂嗎,是分考太高,去慶祝了吧?”

“今晚回不回來吃飯記得吱一聲,回的話還給寶貝做好吃的,不回的話你在外面嘗到好吃的別忘了給我帶一份兒,媽媽愛你。”

陳譴邊看邊樂,這消息隔半小時一條,他媽還挺會上班摸魚,他簡短地回一句:剛醒。

沒過幾秒鐘,陳青蓉給他蹦了個問號。

對方正在輸入中,陳青蓉又回:寶貝,你長大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這種事兒不必告訴我。

陳譴憋著笑,敲字兒的手都不太利索:那今晚回家吃飯的事兒用不用告訴你?

陳青蓉:告吧,想吃什麽,我下班買菜。

陳譴:我問問小徐哈。

陳青蓉:怎麽還不下班!

腰間一緊,徐訣從背後貼上來將他摟瓷實,鼻梁在他後頸蹭:“幾點了?”

“快五點了,”陳譴弓起腰把人頂開,被對方變本加厲蹭上來,他恐嚇道,“我在跟我媽聊天呢。”

纏在他身上的手蹭地縮回去,徐訣在床褥另一端躺平,還連帶攥上了被角捂實了臉:“視頻還是語音?我死了,要不今晚還是不跟你回六巷了,讓我緩緩……”

“緩什麽?”陳譴笑著趴到徐訣身上,將被角從對方臉上扒拉下來,按著語音鍵問,“我媽問你今晚想吃什麽。”

徐訣逮著好話應答:“阿姨人美心善廚藝巧,做什麽我都愛吃。”

陳譴松開按鍵發送,順手再編輯個消息:你都聽到了吧。

瞧見他戳弄屏幕,徐訣松了口氣,比查到分數還舒暢:“怎麽不告訴我是打字兒呢。”

陳譴揉揉他山根:“不是你說要緩緩麽,省得你暗火上來了收不住,最近太頻繁了。”

徐訣掐著陳譴的兩邊腰側沒說話,垂下視線愣愣地直盯對方的臉。

察覺到對方的情緒異常,陳譴不浪蕩了,擱下手機捧住徐訣的臉,湊上前啄一口:“怎麽了寶貝小狗?”

大約是高考後的日子太安逸了,徐訣總會短暫地忘記兩個月後還要再次面臨分別,但這種情況會變成常態,他得習慣去面對。

“姐姐。”徐訣箍住陳譴的腰身調換了雙方的位置,俯首親在對方的肩頭,再順著這個起點一點點往上,啄濕了喉結,嘬紅了頸側,梳順鬢發後在陳譴的眼尾也印一個吻,那雙眼睛因他的親吻而微眯起來,彎翹的弧度像在笑。

他們的接吻可以沒有任何理由,欲望之外還能是近在咫尺卻莫名上湧的想念、只有對方能為自己緩解的慣性依賴、無法言說的開心和不開心……

夕曛鉆進兩人的唇舌間被肆意揉弄,猶如共同調了一杯好光景,你我分享著咽入腹中,熏醉饜足,才相抵著額頭粘連對視,誰都不願移開目光半寸。

陳譴撓了撓徐訣的下頜:“真不知道沒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麽憋得住的,不能親不能抱的,不難受?”

徐訣聲音低得像在說悄悄話,也像在不情不願地陳述事實,想要討更多的撫慰:“因為太喜歡了,以前多難受都能忍,也因為太喜歡了,現在但凡難受一點的都忍不了。”

陳譴的食指在徐訣的腹部線條上閑逛:“我們才做完多久,讓姐姐緩緩吧?”

“不是這會兒,”徐訣說,“你說如果我真能上清華……”

“沒有如果,”陳譴無語地打斷他,“不許販賣焦慮,你那分數不招你招誰?”

“好吧,”徐訣換個說法,“你說到時我去北京念書,想你了怎麽辦?”

陳譴戳了戳他胯骨左側的紋身:“這裏不是寫著麽,打電話給我。”

“想見你呢?”

“打視頻吧,看臉還是看別的隨你。”

“要是,”徐訣頓了頓,“想抱你親你呢。”

原來在為這件事糾結,陳譴搓了搓徐訣的腦袋,笑道:“寶寶,不是只有你才會想我想得受不了,我也一樣的。北京好風景那麽多,你在我眼裏尤其是,我不得往京城多跑幾趟啊?”